“都说男人的喜不喜欢,在第一眼就能下结论。萧大公子,对人没意思还欲拒还迎地请人过来,他们说你情商高超,没想到居然这么滥?我呀,还真是有点道听途说了哦。”
萧送寒蹙了蹙眉。
相亲是他和姜颖两个人的事,虽然结果总难免落下话柄,但终究他们才是当事人。
现在结论未定,作为第三方却已经开始品头论足,这种目空一切的孤高,萧送寒倒是很少见。
“姜小姐,要不你先回房,我听这位客人指教指教?”
姜颖是女客,明褒暗贬,总是脸面难看。
她迟疑了一下。
“指教什么呀指教……”
作为东道主,有些场合的确很难干涉,萧送寒明显被动,不过好在当即有人替他接了茬。
“道听途说也能拿到台面上来作证一二五,可见这位妹妹天生丽质,却没人教个正儿八经的,学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说话的正是萧梧叶,刚从没路的东厢房方向抄林子趟过来,先声夺人,不比旗袍女的话难听。
站在旗袍女身旁的老者按捺不住了,想上前。
旗袍女挥手示意他无妨。
萧梧叶来得巧,但也不巧,不往林子里钻,时机掐得不定准——老远就听见姜颖的声音,本来只是想确认式的看她一眼,没成想却听见有人讽刺送寒滥情。
这可不行。
她若无其事地拍拍身上的叶子道:“不是我没提醒你啊妹妹,逢年过事,想唱大长篇的一向都在门外呢。虽然周叔说,现在干这行涨到十块起步,上不封顶,但我看你一没快板二没龙狮,也不懂得内外场地有分有别,你这样,不合行业规矩,是很难吃到这碗饭的。”
还是个牙尖嘴利!
旗袍女静静瞧着,非但没有发火,甚至还摆上了一副充当耳旁风的表情。
这一前一后,她注意力都在萧梧叶的眉眼上:
睑裂细长,内勾外翘,是一双不易察觉的内双丹凤眼。
旗袍女微微眯眼,似乎从这双眼里另读出了点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这软言细语的劲,跟刚才咄咄逼人的架势直来了个360°大转弯。
萧梧叶走到她跟前,近距离地对她灿灿一笑。
“先把你的名字说来听听?”
旗袍女乖巧:“袁宥姗,你呢?”
倒也干脆。
这回换萧梧叶背着双手在她几人身边来回打量。
萧送寒知道她的脾性,避其锋芒、迂回退让统统不在她的字典。
便提醒:“好了,到此为止吧,袁小姐来者是客。”
再不能让她们分开,吃骂的可是萧梧叶自己。
哪料袁宥姗对萧梧叶颇感兴趣:“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萧梧叶迎上去,争锋相对的距离:“拖你的关系去打听呀?打听完后就知道,我是这内院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破落户,专治所谓的千金贵胄,不怕磕牙的话,随时恭候你来找我!”
萧送寒横在中间重重吸了口气,说了句“失陪”,便立刻将萧梧叶和姜颖带离了现场。
很久没有这么有气撒气,在真正的劈头盖脸下来之前,萧梧叶只暗自觉得过瘾。
走到廊中,萧送寒停下:“姜小姐,我们就不进去打扰姜叔叔了,刚才的事十分抱歉,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没有将姜颖完全送回客房。
不怎么省心的,只是定定地看着身边这个闯祸精。
姜颖发愣,然后反应过来:“没事,这世上好听的难听的总不是不尽人意,不要紧,你……去忙你的吧……”
她不是完全不在意袁宥姗的话,但事实就是如此,适当的理解,至少还能给自己留有体面。
至于萧送寒——不知为什么,她和萧家是否能顺利联姻,和萧送寒能否照约走向并行线,她隐隐感觉到,萧梧叶才是关键。
……
不出意外,接下来是批/斗萧梧叶的专属时间。
阳光慵懒,院子里的人暂且不算多,但直廊下来,袁宥姗一行并没有走远,萧送寒给了萧梧叶一个眼神,轻车熟路地,将她拉进跨院边上的石砌月亮门。
*
见人消失,袁宥姗没有太大反应。
也不光是这会儿,其实从一开始,袁宥姗主动挑事也绝非是打抱不平,或是掺有任何个人情绪。
要不是半路杀出个陈咬金,以她的个性,绝不会蠢到巴巴地去跟人攀关系。
可是她实在没忍住啊——那双眼,可真像极了一个老熟人。
这个人出现在任何其他地方都不足以勾起她的兴趣,可这是在萧家,能发下“百家令”的萧家,这各中曲折就完全不同了。
“阿泉,你去盯着那个女人,我想知道她是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