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疼么,非常疼,有如钻心之痛。
但在长辈面前,林姝钰能怎么样,她只能强忍着,然后嘴角扯出些让人放心的笑意:“没事了,母亲,郎中说能好,能……”说到这里林姝钰顿了顿,“郎中说能和好如初的,只需静养便是了。”
秦夫人眼看着林姝钰,几这孩子脸上没有一点的血色,身上有气无力,疼得额角都出了虚汗,但还孝心的在这里安慰着她,她这心里说不出个滋味,拍拍林姝钰的肩膀,道:“好孩子,快躺下缓缓精神。”
林姝钰应了一声,秦夫人亲自扶她躺了下。
然后又将欣儿叫到了屋外,两人轻声说了什么,林姝钰丝毫没有听见。她先开始还想着等一会秦夫人走后,她询问询问欣儿的,但两个在外说了不停,欣儿好半天都没有进来,她等着等着便是又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秦挚回来了,坐在床头,见林姝钰轻挪了挪头,他一脸的愁容稍微缓和了一些,和林姝钰说话,带着些温柔,但还有些别的什么。
“饿不饿?”秦挚低头耐心问道。
说完也不等林姝钰开口,又补充说:“得吃些东西了,吃饱了病才好的快。”
林姝钰躺在床上,她在看着秦挚,直视秦挚的眼睛,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秦挚似乎在遮掩着什么,并不敢对视她的眼睛。
林姝钰动了一下,在秦挚吩咐人那上来燕窝粥,他小心的要扶她起来时,她突然开口说:“侯爷这是在报恩么?”
秦挚伸过来要扶林姝钰的手一滞,他有些没听懂林姝钰话中的意思。
“什么?”秦挚看着林姝钰,一双眼睛中带着真挚也带着疑惑。
长时间没喝水,林姝钰嗓子有点发干,她清了清嗓子,又说一道:“你不用感到愧疚的,你曾救过我的命,现在我也救了你的命,我们一还一报,还清了。”
这回秦挚听明白了。
“嘘!”但他听后什么都不说,只耐心的轻哄着林姝钰,他把手指放在双唇上,做出个禁声的动作,然后看着林姝钰,温柔的笑说:“这些帐先留着,等你好了,咱们慢慢的算好不好,我们先把粥喝了。”
秦挚带着好脾气和她说话的样子有点滑稽,林姝钰不再说什么,她由着秦府轻轻扶她起来。
秦挚以前不会照顾人,现在想照顾人却越也不怎么太会。欣儿拿这个靠枕过来,递给秦挚,本来是暗示秦挚给林姝钰垫在身后靠着的,但秦挚可倒好,却用错了地方,将那靠枕垫在了林姝钰的胳膊后面。
欣儿在心中暗叹了口气,心想着这抱枕白拿了。
好在是喂林姝钰喝粥,怕烫到林姝钰,先盛出一勺,吹了一吹,才往林姝钰嘴边送。
林姝钰看着秦挚那笨拙的动作,心有感慨,她没去喝那勺粥,而是看着秦挚,声音极轻极轻,轻到几不可闻,“这要是以前,该有多好……”
林姝钰心想,他以前要是能这样对她,该有多好,那么她怎样都不会心灰意冷了,那么现在两人也许是恩爱夫妻,幸福璧人吧……
林姝钰的话很轻,但秦挚还是听见了。
秦挚知道林姝钰话中的意思,他猛咬了下自己的下嘴唇,忍着心中某处的悔不当初,对林姝钰和声说“快把粥喝了吧,再不喝要凉了。”
“放下吧,我自己能喝。”林姝钰淡笑了下,秦挚在转移话题,她能听的出来。
秦挚却执意不肯,瓷勺依旧放在林姝钰嘴边,“我喂你。”
林姝钰不去喝那勺粥,秦挚便一直举着。最后还是林姝钰妥协了,她张开嘴,慢慢的将那勺粥喝了,咽下去后,秦挚便有成了一勺过来,一连数十勺,秦挚就那样不胜其烦的盛着,吹着,然后送到她嘴边来,他喂她就喝,没在说别的。
直到粥喝完了,秦挚俯过身来给林姝钰擦嘴,林姝钰才道:“郎中怎么说的?”
“嗯?”林姝钰问的突然,秦挚睁大眼睛看着林姝钰反问。
“关于我这条胳膊。”林姝钰解释了下。
“……能好。”秦挚停顿了一下才说道。
“我想听实话,对我,你不必隐瞒,怎样我都能接受。”
“是实话,能好。”秦挚坚持说道。
“那为什么不敢直视着我说话。”林姝钰脱口而出。
秦挚听后,又是一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然后秦挚便笑了,这回他坦诚的看着林姝钰笑说:“这样可以了么,可以相信我了么?”话说的十分温柔。
其实秦挚此时此刻,真的不敢和林姝钰对视,不是因为林姝钰的胳膊,而是因林姝钰的父亲林智杰之事。
两人四目相视,秦挚看着林姝钰虚弱的样子,秦挚便没忍住,他俯身朝着她的侧脸便浅啄轻吻了下。
还是,等林姝钰反应过来时,秦挚已经挪开了嘴唇。
动作太快了,在一闪一念间,秦挚嘴唇的灼灼温度还留在林姝钰的侧脸上,林姝钰皱了下眉,她看着秦挚,直言道:“以后,你不许这样!”
“哪样?”秦挚厚脸皮的问。
“我讨厌你吻我。”林姝钰丝毫不给秦挚面子。
说完,林姝钰便拿那没受伤的一只手去推秦挚,秦挚看着林姝钰那真生起气的样子,怕她不顾另一只手上的伤,赶紧说道:“不会了,以后我那这样了还不行么。”
林姝钰紧皱着的眉头这才松了松,她还有事情要说。
“此时别让我母亲他们知道。”不能让秦春阳知道的,林姝钰怕父母担心她,而且以秦春阳的性格,要得知了此事,非得闹个鸡犬不宁,到时候她救秦挚的这份恩情,被秦春阳一闹,便闹没了。
回过神来,林姝钰淡笑了笑,她笑自己的想法,原来她还是希望秦挚记着这份恩情的,原来她也并非是那么高尚的人。
人皆有私,她也并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