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05章 归于平静(1 / 2)农妃倾城首页

秦挚低头,看着因失血过多而面色惨白的林姝钰,他哑声,是命令也是请求:“林姝钰,你不能闭上眼睛,”

“我命令你睁开,不能闭上!”

“给我睁开,听见没有!”

林姝钰皱着眉,她听着秦挚的声音,心中烦躁的很。

林姝钰想她都这样了,秦挚还如此对她说话,他是讨厌自己到了何种地步呢?

想着想着,林姝钰心中便生出股气来,她勉强的伸出那一双流血的手,努力向上抬了抬,然后用站在湿热鲜血的手指在秦挚脸上比划着。她想在他脸上写字。

她想写的亦是她想说的。

她想说的话好多,林姝钰想对秦挚说:秦挚,我再不欠你的了,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吧,从此两不相欠,互不相扰。

他曾经救过她,现在她也救他一命,两人再不相欠,也再没有关系了。

林姝钰手指轻颤的在秦挚脸上书写着,像书写也像摩挲。

秦挚只是感觉那股黏湿温热一点点的沾过他的脸颊,带着浓厚的血腥味。

他依稀能感觉到林姝钰写的是个“秦”字。

这一次秦挚心里猛然喷涌出一股热流,她在写他的名字,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吧,等过了这一劫,他要和她好好过日子,他要拿他的一切去爱她呵护她。

林姝钰才慢慢的写完一个字,就再没有力气写下去了。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一点一点的,感觉这样好是舒服,好是轻松,她想这样,她才不想管秦挚再说什么了,她累了,想要休息了。

“钰儿!”感觉林姝钰的手一下子坠落了下去,搭垂在了那里,像一个生命离世了那般,秦挚大喊了一声,随后扬鞭策马,奔腾如飞。

……

屋中摆着消暑金兽,清凉舒服,林姝钰身上盖着柔软的真丝薄纱,被外面的阳光射到了眼睛,她微微的蹙了下眉毛,想睁开眼睛,但身上虚弱着,并没有力气,迟迟也未睁开眼睛。

守在身旁的欣儿见林姝钰的眉毛动了动,心中十分欣喜,跪坐在林姝钰躺着的雕花木床床头,关切的问:“大小姐,你醒了么。”

林姝钰听见了欣儿的说话声,那声音既激动又带着些哭腔,林姝钰到这时候都忘了她为秦挚挡得那一下子了,她还在纳闷,这好端端的欣儿哭什么呢?

这样想着林姝钰反倒睁开了眼睛,她移眼寻找着欣儿,找了半天也没找见,没想到欣儿跪坐在她头上的地毯上。

欣儿见状,一下子从地摊上站了起来,她竟误会自家小姐在找秦挚。

“侯……候爷才出去,刚才他一直在房中守着来了……”欣儿说这话有点心虚,其实秦挚刚才并未一直在房中守着,在请先生为林姝钰医治完后,秦挚是在屋中坐了一会的,但后来郭逢进来不知道向他禀告了什么事情,他听后脸色都变了,只吩咐让人好生照顾少夫人,然后便匆忙出去了。

林姝钰还在想好端端的欣儿提秦挚做什么,她是完全忘了先前的事,直到她想坐起来,手腕上方,并着整个胳膊传来的剧痛,疼得她倒吸了口冷气,她移眼看着半只胳膊上缠着的厚厚纱布,才一下子想了起来。

“我这是……”

林姝钰想她这是醒了。

欣儿扶她起来,林姝钰靠坐在那里,缓了又缓,她清醒了过来,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向欣儿询问:“我这胳膊还能好么?”

林姝钰是看着欣儿眼睛问的。

欣儿虽没说话,但下意识的一躲,林姝钰心里便一下子凉了。

欣儿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丫鬟,这不敢和她对视的躲闪,意味着什么,林姝钰心中抽搐了一下。

她自己的胳膊,她知道伤得有多重。但事已至此,她虽有百种不想变成残废,但并不后悔。毕竟她要是不替他挡那一下,秦挚当场便没命了。

林姝钰心里并不想承认,她现在还是在乎秦挚的。她心里想的是,当时那种情况,不管是不是秦挚,她都不会眼看着那人丧命的。

对,不管是谁,她都会挡那一下子,只不过那个人是秦挚罢了,要是别人也一样。

“能……能好,少夫人不用多想!”欣儿定了下心神,这话半真半假,刚才包扎的先生说,一半一半,这手能不能恢复如此,全看林姝钰肉皮是否相合,如若相合,便可恢复如初,如若不可,为保性命,便不得不将胳膊截去,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秦挚刚开始听到先生这样说,一下子被气的怒了,他当即赏了第一个郎中三十个板子,后来又请了三个人,也都是如是说法,这才彻底信了。

“听先生说有多大的可能能保住我这胳膊?”林姝钰问欣儿,在说出这话时,她语气倒是轻轻的,因为脑海里有一瞬涌现出了一种邪恶的想法,要是就此残废了,秦挚会不会愧疚一辈子。

用一支胳膊,换得秦挚一生一世的愧疚,她是赔了还是赚了?”

欣儿正要答话,突然见秦夫人进来了。

秦夫人步履有点蹒跚,先时秦挚一直让人瞒着秦夫人来着,直到此刻,林姝钰的伤势稳定了下来,秦夫人才得知了此事。

初听这事时,她一颗心差点没跳出来,无论是秦挚还是林姝钰,谁受了伤,那伤都如伤在了她自己身上似的,心疼啊!

秦挚是她的手心,林姝钰是她的手背,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十指连着心,那伤伤在林姝钰胳膊上,却疼在秦夫人的心里。

秦夫人有点着急,径直就朝林姝钰床头这边走了过来。

“钰儿呀,可感觉好些了?”

林姝钰要起来给秦夫人行礼来着,但一下子被秦夫人按住肩头给押了下去,“快坐着,别抻着了!”

林姝钰应了一声,她想唤秦夫人一声舅母来着,但话到嘴边,她又给咽了回去,改口说道:“母亲。”

秦夫人性子虽柔,但年轻的时候也是带有钢性的,只是现在年纪大了,人的心也越发软弱了起来,见不了这些血啊肉呀的。

此时眼见着林姝钰缠着绷带的胳膊,秦夫人都有点泪眼婆娑了,她握着林姝钰那手没受伤的手声音里带着实打实的关切:“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了,郎中如何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