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继承了原身的感情,再加上之前她也有一个要好的闺蜜,也是这般护着自己,所以她一点不觉得陌生,反而觉得暖暖的。
只是...想到再也见不到曾经的好友,童晚上扬的嘴角又缓缓拉平。
也不知...知道自己离开了,闺蜜会有多难过。
这般想着,童晚眼眶控制不住的红了红,只是想到如今的环境,她抿了抿唇,做了几个深呼吸。
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既然来了,甚至幸运的拥有了新的生命,想办法活好才是最重要的。
思及此,童晚用肥皂搓出泡沫,快速的卸妆。
闻着有些刺鼻的肥皂味,童晚瘪了瘪嘴,还是想哭,昨天还用着各种高档护肤品的,这会儿洗脸卸妆却只能用肥皂...心酸。
更心酸的是,根据记忆中得知,这会儿能用肥皂洗脸都是奢侈的...
直到搓的脸颊有些刺疼后,又往脸上抹了雪花膏,童晚才从箱子里掏出简易的化妆品开始对着镜子描摹。
这才发现,镜子里的人与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除了比原来的自己稚嫩了几分,其余真的是一样的。
红色塑料镜中的女孩雪肤剔透,娇艳欲滴,眼波流转间,勾人心魄,这样一幅不像正经人的长相,曾经在开放的二十一世纪,都叫童晚饱受非议,更何况是在七十年代,这个以朴素白胖为美的现在。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原身要用化妆品修饰脸颊,也明白为什么明明修饰了,依然惹了人渣的眼。
是担心修饰的太狠,叫人看出痕迹吧...
而这样一副好容貌,原身却能平安无忧的长大,作为大学教授的小姨小姨夫也是煞费了苦心。
前世的童晚,在16岁之前与原身一般,也是无忧无虑的生活着,父母谈不上豪富,却也小有资产,富养一个姑娘并非难事。
只是在她16岁,准备考高中的那一年,父亲跟母亲去国外谈生意的时候飞机失事,双双去世。
觉得天塌下来的童晚,便被父亲唯一的哥哥接过去抚养。
没有电视剧里的狗血,大伯从政,且地位不低,根本没有时间管理弟弟的公司,后来征得了童晚的同意,将公司卖了出去。
所得的钱财与弟弟弟媳的赔偿金,全部帮童晚存了起来,然后在她18岁的那一年给了她,那是一笔足够她什么也不做,就能潇洒过一辈子的财富。
童晚对于大伯大伯母是感激的,不仅仅是钱财的原因,更多的是他们对自己的呵护与培养,只是那里到底不是自己的家,在大学毕业,堂哥也结婚后,童晚便搬回了曾经与父母一同生活的家。
许是因为父母早逝对于少女时期,心性还不成熟的童晚的打击,亦或许是因为过盛的容貌,引起的一些好的坏的关注,童晚从一个活泼的姑娘,渐渐变的内向沉默。
只在自己熟悉的亲朋好友面前,才会活泼一些。
曾经为了调整越来越内向的性格,她毕业后也曾去大公司打过工,然后很快就被办公室里面的勾心斗角给劝退。
哪怕尝试换到小单位,也被里面五个人,三个都是领导的局势给打败。
当然,最让她受不了的就是有些男人,那油腻又满含欲望的眼神,叫人恶心。
饶是很多女性同事都很关照她,最后童晚还是选择回家吃老本。
什么事不做定然是不行的,她所受的教育也不允许自己这般颓废,于是她在学姐的帮助下,开始尝试在平台上接稿子翻译,也尝试写小说。
几年下来,没有经济压力,慢工细活的,竟也意外的让她累积了些许名气。
不过,也正是因为常年在家里工作,她越来越宅,最后渐渐变成了如今这幅轻微社恐的模样。
“林同志人高马大,瞧着也凶悍不好招惹,没想到还挺细心,喏,厨房里给你温着早饭呢。”韩慧慧端着两个粗陶碗跨进门槛,冲着坐在镜子前化妆的好友努努嘴。
童晚回神,浓密卷翘的长睫毛颤动了下,清澈的眸底也浮上讶异,她快速收起化妆品,起身往好友走去:“先扎针吧,不好叫陈叔久等。”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已经看清了桌上的早饭。
看着碗里的两个鸡蛋还有二米粥,这般精细的伙食,童晚心中更是五味陈杂,她感慨道:“我都不知道欠了林同志多少次了,命就欠了人家两条,感觉还不清了。”原身一次,她一次,可不就是两次。
闻言,韩慧慧不禁又想起了晚晚这一个月来的惊险,脸上的笑容敛了敛,半晌才坚定道:“没事,还不清咱们就慢慢还,了不起就还一辈子。”
童晚轻笑,眼底却是认真:“的确,慢慢还。”
这会儿两人都还不知道,这‘一辈子’,真的就是‘一辈子’,只是与她们理解的‘一辈子’有些出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