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君一纸圣谕下,太子废黜,另立新储。这做法显然会让外界以为嘉君针对灭天魂,毕竟太子刚被派往灭天魂赔礼,殊不知这却不是嘉君的本意。
子车倾逸深夜求见嘉君,显然是没什么好事的。他带去了一张字条予嘉君,正是狐丠芸所拿到的那封落款“轻”字的传信。当然,二者并不是同一张。嘉君自然认得自己儿子的笔迹,同时也明白了倾逸的意思。
那夜父子间的会面并不愉快,子车倾逸那意思明显是想让父王降罪于长兄。次子远去长子治罪,下一个太子便定会是他了。
子车呡嘉本以为,自己教出的儿子会是兄友弟恭相互扶持的,却不想也如他们祖辈那般,满心权位背地插刀。
古言虎毒不食子,可偏有子车冷御这么个例外。他一生养育了嫡庶共四个孩子,可如今活在这世的,就只剩了子车呡嘉与三弟子车泯思。嘉君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活成子车冷御的样子,最终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有些东西,子车呡嘉其实早就察觉到了。他曾多次悄悄在夜里跟着子车轻耀出宫,总见他往灭天魂去,却又不敢下定论,悄悄留意子车轻耀所见之人,只觉得对方有些许眼熟,狐令天相诉方知那便是子车青闫。
嘉君何尝不知是子车轻耀暗中传信,如若不然灭天魂又怎能以如此周密的计策救走司筠祈。连子车呡嘉都是事后盘问牢狱守卫才知晓的。原本特派了子车轻耀去赔罪便是为了灭天魂能看在子车青闫的面子大事化小,哪知这中间又被倾逸横插一脚。
子车呡嘉叹口气,将那字条放在案,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轩儿,你好歹是一族王子,你还年轻,不能一心为民父王不怪你。但你实属不该觊觎太子之位。于私而言不敬兄长,于公而言密谋篡位,为父不得不罚你。”子车倾逸一脸茫然的听着父王数落自己,不明所以。他以为父王知情的。
“陛下,穷阴族太子殿下于宫外求见。”接到禀报的繁君甚是震惊,子车轻耀从未单独来过泉客宫,何况又是晚。繁君同样是单独接见子车轻耀的,他觉得子车轻耀单独来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是为继承人来的,繁君正愁着选不出个继承人呢,听闻此言自是喜出望外,却也不忘问及原因。
“我听说,外祖父曾进过煜枭堂?”子车轻耀并不直说,而是循序渐进得引繁君入坑。“虽不知你从哪听说的,不过,仙界历代君主皇帝,有几个不曾入过煜枭堂。”子车轻耀低头憨笑几声,回道:“是了,那您可知那位隐匿在暗处的敌人。”繁君看着他,笑而不语,子车轻耀也只得继续说下去:“我家祖父似乎是那组织里的一员,还是个有些影响力的位置,这些年他犯了不少事,来日状告恐惹祸身……”
“你能讲到这地步,说明你心里不拿我当外人。为了穷阴族也无妨,你会是个好君主。只是你父亲那边……”泉客族毕竟在水中,没有以茶待客的说法,就这么干巴巴的聊着,气氛确实有些尴尬。“父亲那边孙儿会处理好,孙儿传信予灭天魂时特意多写了一张,现已让米轩带着告到父王跟前了。”繁君听到这,忍不住笑出声,忙赶他回去:“你还不了解你父亲?快回去吧,别等着米轩挨了打找你算账。”
骄阳初升时,嘉君的圣旨已传遍了满宫,各色言语由四方汇聚,正对着两位太子。
一部分朝臣间有传着,说子车倾逸为来日得以承袭君主之位而诬告兄长。可偏有那些个趋炎附势的臣子站在子车倾逸这边,更有甚者,公然于朝堂奏,废太子勾结外族,理应按叛国罪施其以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