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真的做了,离阳大陆数万百姓的唾沫也能将他淹死。莫仕真与太子爷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反正出了事,人人讨伐的也是他执行的楚卓儒一军,替天行道除恶扬善,都有他楚卓儒顶着。
“可……这是上头下来的军令啊。”
阿庸有些担忧道。
自家主子一看,这摆明了就是要抗旨啊。朝中唯一支持楚卓儒的许家已经被打压,这是莫仕真与楚子墨做给楚卓儒看的警告。若是主子真抗旨,如今他二人势大,岂不是着了道?
见阿庸神情如此,楚卓儒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轻轻笑出一声,对他摇头说道:“阿庸,有些时候,人不必怕东怕西的,若是畏首畏尾,那还有什么事可做成?”
“可……大帅,那是王上下的军令啊。”
阿庸面上一片无奈,有气无力道。
“军令?那又如何?”
楚卓儒却是不以为然,那扫向案桌盖了皇令的奏章的眸光,带着满满的讽刺:“周国那女帝征战时刻,那一句话说得极好。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若是能免楚国上下于水火,这军令,本帅抗了又如何?”
阿庸听言,倒是陷入了沉思。
“刚刚你说……道宁被贬于此地为官?”
楚卓儒忽想起什么,问着阿庸。那扫向帷幔的目光,又寒了几分。
如此天寒地冻之处,莫仕真与他那好哥哥竟将人堂堂一位谦谦公子流放于此,摆明了就是要置他于死地!
见阿庸点头,楚卓儒将腰间贴身令符摘下,示意阿庸上前来并交付给他。
“这几日,军中事宜,你什么都不用管,唯一的任务,就是带着人拦于此地官道之上,将许道宁,好好地带来营帐见我。”
“这……”
阿庸接过令符,看了眼不按套路出牌,且胆大妄为如此的主子,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主子,咱这算不算劫持朝廷命官?若被王上知道,属下这脑袋,可是要分家的。”
“有本帅罩着,谁敢动你?”
楚卓儒却是不以为意,反倒坚定异常地开口:“许道宁这官,本帅是劫定了!”
“大帅,属下明白了,定会好好地将许公子护送过来。”
玩笑归玩笑,或多或少,阿庸却是知道楚卓儒的心思。
除了免许道宁被莫仕真与太子殿下派的手下为难,最主要的一点便是,将许道宁护在身边,才能最直接避免莫仕真等人的毒手又一次下来,惨遭迫害。
许道宁才华过甚,于莫仕真而言,楚国有他一个就够了,多出来的这智慧锦囊,自是要除掉最好。
恐怕也正是明白了莫仕真的意图,这次一向在楚萧面前乖觉的楚卓儒,才会义无反顾地抗旨。
不说泥人还有三分脾气,他们这次,触到的可是大帅的逆鳞。
朝堂谁人不知,楚卓儒与许道宁相交多年最为要好,而楚卓儒手下人,也都是多次跟着出生入死的弟兄,楚卓儒此前一忍再忍,藏着锋芒,只是不想平添事端。
然凡事忍让,也是有个限度的。
“他莫仕真既无法,那本帅为何不能无天?”
凉凉道出一句,楚卓儒不再多语,摆手就让阿庸退下。
捏着令符出营,阿庸心里头也大概有了主意。
看来大帅这次,是要向着同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