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便又翻身回了屋子,朝男子咧开唇角,明艳的面庞上漾出粲然的笑意。
男子明显身子一怔,待瞧了会儿反常的苏婳婳,心下一回转便明了,抬手扶了扶额,心道:何以有人酒量这般差,不过一盏黄酒便能醉了?
不多时,酒水一坛一坛地送进屋,一起入屋子的,还有先头被苏婳婳挑捡过的男子。
苏婳婳自然不觉得自己醉了,只觉得异常亢奋,瞧什么都顺眼非常,藕臂一挥,“来吃酒!”
“我请你们吃酒!”那说话的模样,好似这世上便再没有比吃酒更有意思更有本事的事了!
那些男子一脸愕然,一时摸不清美人的用意,便有些迟疑,苏婳婳当即敛了眉,“不喝我便另请你们吃夜来香!”
言讫,众人下意识掩鼻,有些胃里头竟已然开始翻江倒海。
少顷,众人便用酒杯倒了酒水,正要饮,苏婳婳却道,“用坛喝!”
众人面面相觑,却也应了,苏婳婳一双秋瞳睁得大大的,只瞧着那些男子喝完一坛便立马递上一叹,连声催促,那些男子连气都不及喘,便一坛接着一坛,不多时,便醉倒了一片,只有先头那男子还清醒着。
苏婳婳眼瞧着他三两坛下肚,有些新奇,“你怎的吃不醉?”
男子不答,只是笑,苏婳婳拉着那男子的手臂,竖了一指至唇边,“嘘”了一声,“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原是吃不醉的。”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那男子也不答,只是唇角微扬得笑着。
“你不信?”苏婳婳蹙了眉头,娇态横生,当即抬手拎起酒坛,抬手将那酒水缓缓倒入唇口中,待口中斟满了,便心满意足得一口吞了下去,只是那衣袖宽松,苏婳婳一抬臂,衣袖自然滑落,便露出来滑腻的藕臂,莹白如玉,耀眼非常。
男子不曾多言,横竖苏婳婳喝一坛他便喝一坛。
这一来二去,苏婳婳早忘了时辰,直到天边嚯开了一道鱼肚白,苏婳婳才从满是空酒坛的桌案上抬起头,摇头晃脑道,“你使诈。”
男子笑道,“与你,我还需要使诈么?”
闻言,苏婳婳面上一红,红唇水嫩,轻轻翘着,似是不满,满脸不情愿得又去寻酒,可将酒坛一拎起,内里已然空空如也,苏婳婳打了一个很是不雅的酒嗝儿,蓦得抬手捂住唇口,面上有些愕然,可下一刻便又吃吃笑出了声,纤纤玉指掩不住笑成月牙儿的眉眼,亦掩不住贝齿勾出了弧度。
“见笑了。”
“天色不早,我得回了。”苏婳婳眼下醉得迷迷糊糊,抬手便将桌上的酒坛推倒,“明日,明日再与你决一雌雄!”
那男子唇角微勾,倒不曾笑出声。
苏婳婳步履趔趄得迈步出了屋子,才刚跨过门槛,外头便有人迎了上来。
“姑娘昨夜可宿得香?”
苏婳婳迷迷糊糊,模糊了嗓音,“香……酒香……”
那象姑馆管事得当即便将算盘打得叮当作响,苏婳婳却无多闲心等,随手又不知从何处掏了几枚金锭子朝那管事的一扔,“不用找了。”
言讫,便要下楼。
那管事的见着金子便喜上眉梢,朝一楼的人喊道,“快些寻个马车来,好好相送姑娘!”
这时,屋内那不曾吃醉酒的男子迈步出了屋子,道,“我来罢。”
管事的一瞧,这感情好哇!
苏婳婳已然行至大门外头,男子从楼梯上下去,一楼有一长须老者候着,见着男子下楼,忙迎了上去。
“小侯爷,正事要紧啊。”
男子面上一凛,哪里还有半分昨夜在屋里时的模样,沉声道。
“且候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