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竹霖拗不过小宫女,只能任由她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吃过午饭后便随着她去了梅园。
但来到这里后,他们碰见的却并非谢思,而是谢若歆。
谢若歆挑眉,一双凤瞳若有所思地看向湘絮,在小宫女害怕得跪下之前,她突然一笑,朝自己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递给叶竹霖一个精致的小玉盒,叶竹霖一看就知道这恐怕又是那种脂膏,心里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但也不能抚了大长公主的面子,只得双手接过。
谢若歆满意点头,道:“思儿喜梅,这冬梅脂膏是本宫特意吩咐人调制的。本宫本想今日亲自去你的芜远轩交予你,既然在这里碰到了,那本宫也不用再跑一趟。”
叶竹霖俯首谢恩,但在谢若歆离开后,就把那脂膏扔进衣袋中抛之脑后,在梅园中逛了起来。
雪中红梅点缀,幽香阵阵,确是盛景,叶竹霖走了会儿,便随意找了个台阶坐下,看着小宫女在雪地中窜来窜去,没多久便折了几枝梅花,说是要带回芜远轩,给芜远轩添些颜色。
叶竹霖无奈接过,小宫女又开心地跑去了其他地方,却是趁叶竹霖不注意,团了个雪球朝他扔来。
湘絮背后偷袭,叶竹霖毫无防备,被砸了个正着。
他摸了摸冰凉的后劲,哼了一声,顺势也抓起一个雪球朝湘絮扔去,小宫女灵活一躲,嘻嘻躲过,但那雪球却砸到了一双黑茸麒麟锦靴上。
叶竹霖顺势抬头,就见一个身着锦服的娃娃脸青年正看着自己,面容俊朗,眉眼含笑。从这人的穿着打扮,不难看出他身份不低。
“抱歉。”叶竹霖垂首道歉,往前一步把瑟瑟发抖的小宫女护在身后。
青年张了张嘴,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身后而来的谢思打断:“你在这里干什么?”
“陛下,是竹冒犯了,这就离开。”叶竹霖行了个礼,转身就走,却被青年伸手拦住。
青年凑到叶竹霖面前,双眼大睁,仍旧笑着,看起来十分面善:“你就是叶竹霖?”
问完之后,他又转过头面向谢思,丝毫不害怕谢思阴鸷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调笑:“表兄,他就是若歆姨母所说的未来表嫂吗?”
听到“表嫂”二字,谢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姑姑都和你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而后,他的目光又转到叶竹霖身上,眼神更加阴沉,居高临下地嗤笑一声:“他,配吗?”
“竹自是不配的。”叶竹霖恭敬回答。
虽然他只是接了自己的话茬,但听到叶竹霖如此痛快地否认,谢思心里一阵不爽,藏在袖袍底下的拳头猛然握紧,咬牙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诶,表兄。”青年又唤了声谢思,“你藏在床柜底下那个子母竹偶就是他编的吧?”
谢思没有回答,叶竹霖也不说话。
但青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只是自讨没趣,又十分自来熟地拍了拍叶竹霖的肩:“表嫂,你能不能也帮我编一个?”
叶竹霖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谢思上前毫不客气地一把打掉他的手。
青年故作委屈地收回手,揉了揉微微发红的手背,眼泪汪汪地看向谢思,看得谢思头都大了。
“表兄,既然你舍不得让表嫂帮我编,那你就把你藏在床头那个子母竹偶送我?”青年拉住谢思的袖子撒起娇来。
本来他的身高比叶竹霖还高上几分,但配上那张有些可爱的娃娃脸,做这般撒娇的动作竟也毫不违和。
谢思脸黑了下来。
青年不依不饶,一边比划一边说:“就你藏在床头,用好几层锦被盖起来,谁也不让碰的那个?上次听说有个宫女打扫的时候不小心翻出来了,你发了好大的脾气呢……以前若歆姨母在外也买过竹偶送你,也不见你这般爱护……”
他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几乎要把谢思的老底揭穿了。
“段!千!扬!”谢思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一张俊脸黑成了锅底,他实在不想
但吼完之后,他反而自己提步走开了。
段千扬见谢思似乎真的生气了,朝叶竹霖道了句:“表嫂,后会有期。”便也脚底抹油溜开了。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叶竹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这个皇宫里就没一个正常人。
从梅园回去已是天色渐晚,叶竹霖刚进芜远轩,却见一个面生的宫女从里面出来,湘絮倒是和她打了个招呼,说她是负责修整院子花草的人,和自己很聊得来。
叶竹霖没有多想,便进了主屋,给自己倒了杯白水,刚喝一口,就觉得好似被人加了东西。
他想用内力逼出喝下去的水,但已经来不及,那药效极快,他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而后便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