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融刚拼尽全力的破界,被反噬得血气亏空,头昏目眩地跌倒在石床上,石床本身就坚硬,他也无宝器护体,胳膊膝盖都被磕出黑紫的淤青。
他咬牙撑起身,抬头不经意看见石壁上的古怪符号。
若他一直未出洞,那么他受伤拔剑也都是梦中之事,他记得梦中师姐是用他的血滴在古怪的符号上,石床中间就会出现一条隧道。
要不然,他用此法看看能不能破法。
柏融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用剑在手腕处割开一条口子,让血落在符号缝隙上,全神贯注地等符号发生变化。
被血浸染的符号,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一丝变化都没有。
他有点慌了,低头见自己手腕上寸许长的伤口,血止不住地往外冒。
难道是血量不够?他记得师姐当时割得口子大一些。
柏融又把伤口割得更深更长,血肉外翻,他也只是轻皱了下眉头,将血流入符号中。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他唇色苍白,冷汗已经湿透了他的衣裳,随意地扯下布条缠住伤口,静静地等着隧道的出现。
半晌,柏融盯着毫无变化的符号,还有梦中的隧道也没有出现在面前。
他心底的绝望像开了闸门的洪水倾泻而出,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这般痛楚,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
他双目失焦地看着门口的结界,再也出不去了吗?自己是不是会在这儿困一辈子,至死也看不见师姐。
可就在他魂不守舍的时候,石屋内的景象却陡然一变。
柏融被嘈杂的声音唤回了思绪,他听着面前的一切,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
人来人往的街道,还有每排每列的屋前都挂着红灯笼,热闹非凡。
这里是哪里?
他上前拦住一名男子,可那男子却目不斜视的径直走过去,见那男子要撞到他,他本想闪躲,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愣住。
他竟直直地穿过自己。
柏融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挺直地站在那,一动不动地看着走远的那男子。
他僵硬机械般抬起双手,自己现在是魂体。
所以他是死了吗?
“诶,今天上元节丞相之女也要参加。”
柏融身旁有个小面摊,里面的交谈声都一字不差地落入他的耳中。
“你说的是右丞相家的邰小姐?”
听到这个姓氏,柏融的眼皮微微一跳,没想到这里竟还有人跟师姐一个姓氏,他也起了兴致往那两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元栖朝现下只有两位丞相,右丞相就一个女儿,左丞相就一个儿子。”
“我这不是吃惊嘛,毕竟邰小姐也不太爱出门,以前也从未听说她要来参加上元节。”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那左丞相的公子今日也要来参加?”
“这还需要想吗?夭公子肯定参加,元栖朝谁人不知,左丞相之子痴恋右丞相之女,如若这两家能结成姻亲,那简直就是珠联璧合。”
“还珠联璧合呢,他们两家如果结成了姻亲,你觉着上面那位能睡得着吗?”
谁都知道,这上面的那位指的就是元栖朝的皇帝。
丞相一职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若真龙底下的两只猛虎结队,焉知不会将真龙打落皇椅。
“那按你这说法,邰夭两家不就不可能结亲了呀?”
“何止是不可能。”那男子谨慎地环视了一圈,见没人关注他们这边,附耳悄声说:“太子也想当那颗梧桐树。”
男子不敢把太子心仪邰小姐说得太明白,毕竟天子皇家的事不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能置喙,太子也未将此事置于人前。
“不会吧!”好友错愕地瞪大双眼,惊呼出声,见周围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他立马镇静下来,等众人视线错开,他才低声问:“你说太子心仪邰小姐?”
不怪他吃惊,历任天子皇家丑闻秘辛数不胜数,当今皇帝更是多情,可太子却是元栖朝的一股清流,朗朗皎月,不染俗尘。
任谁看见太子清冷孤傲的模样,都以为太子是要羽化登仙,况且太子也不近女色,就连身边侍奉之人都全是太监,洁身自好到令人咂舌。
皇帝也曾为此担忧过,以为是有隐疾,派了数名太医查探他的身体,太医均上报太子身体安康。
皇帝只以为儿子是没开窍,也未多劝,可从未想过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觊觎右丞相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