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甬道不停地转弯,王灿的头碰撞了几次墙壁,他晕头转向地,体力快要不支。他咬紧牙关坚持下去,甬道墙壁从土质变成了钢铁结构,一直倾斜往上。终于从一个不规则的洞口爬了出来,他脖子僵硬发疼,几乎不能转头,手脚的旧伤口也在渗血。身上的衣服反复摩擦,破损得不成样子。
这里有昏暗的灯光,眼前是封闭的一段走廊过道,身后是厚厚的墙壁,两侧也是厚厚的墙壁。通道正前方的末端有道石门,正紧紧关闭着。听到了江水哗啦啦奔涌的声音,头上轰隆隆的震颤声响传来。这里离长江很近,但王灿不知道具体位置。
石门上刻有八个鲜红大字,王灿踉跄着上前,上面写着“进入此门,有去无回!”字字猩红如血,字字触目惊心。
最终的考验,一定就在这门后。他用力握住门把手,顺时针方向一扭,咔哒声响中门锁解开了。他再试着往前推这道石门,阻力非常大,这道石门比她预料的要沉重得多。王灿整个人压在石门上竭力向前顶,这才缓缓把石门打开。
门开到一半,毫无征兆地,一个人双手高举朝王灿扑来,把王灿唬得不轻!猝不及防地被扑倒在地,石门重新关闭。他慌乱地把对方从身上推开,这人倒地一动不动了。定神一看,地上是一具穿西装的男尸,辨认不出年龄,五官高度腐烂,散发一股浓烈的恶臭。
王灿起身继续推那石门,这次推到一半就推不动了。用力保持这个姿势,他探头去打量石门后的情形,里面是个五六平方的小密室,四周封闭不见门户。室内灯光倒是很明亮,天花板上有一个摄像头。地板正中有一张方桌,桌上放了一个乳白色的玻璃瓶,瓶子旁边还有一张纸。自己这边隔得太远,根本瞧不清楚纸上的字。
他力气不继,无法维持石门半开启状态,只好闪身进去同时松手,石门在轧轧声中重新关闭。
王灿马上去看那纸条的内容。一段简短的提示:我在看着你。瓶内牛奶掺了剧毒,一分钟内喝完,通往水牢的道路为你敞开。测试失败,打开的会是水龙头。
这次没有倒计时装置,王灿却清楚明白,一分钟的时限绝对是真的。凶手正躲在暗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伸手握住了牛奶瓶子,却没有足够勇气将它举到嘴边。
眼前嗡嗡作响,感觉喘不过气来。他情不自禁望向石门的方向,门这头没有把手,意味着已经无法离开。
刚才那具尸体,是另一位赶来救援孩子的父亲吧,他历尽艰难来到这里,在最后的一步心生胆怯,打算退缩逃跑,不幸被这道石门困死了。
凶手精心设计了这道石门,果然是一经进入,有去无回。
牛奶瓶被手心渗出的汗弄得湿滑不堪,王灿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扶住瓶子的底部,以防瓶子滑到地上。
喉咙深处迸发出了几声呻吟,又像是在叹息。心底早就做好了为小熙牺牲的准备,到头来还是非常没有出息,对这个世界还是非常地留恋,我37岁的人生已经走到尽头了吗?
我还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
活着是多么的美好。我想活着。我想和所爱一起,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