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转转眼珠一想,还真是,估计是气糊涂了,自己怎么可能会这么小肚鸡肠,品质低下呢,算了算了,说说气话罢了。
何加帆叹口气:“这分货其实也不好做,谁都想拿最俏最多的货,也都想能赊多少算多少,一个个鬼主意打得贼精。
小米他们想请我吃饭不是一次两次了,明里暗里地也在暗示我如果在分货上多照顾他们,不会亏待我。前几天我还接到一同恐吓电话呢!”
“什么?谁打的?威胁你什么了?”李言一听,惊讶得都要坐不住了。
何加帆淡定地说:“声音上听不出来是谁,说是让我在和福建人做生意的时候把握好尺寸,别不识好歹,否则以后不要想在卡拉姆巴区呆下去。”
李言一听,都快气炸了。
本来在安哥拉这个地方,中国人的处境已经够不安全了,作为同在万里之外的异乡打拼的同胞不但不团结联合,反而为了自己利益各种窝里斗。
这是外面有豺狼,窝里有虎豹的节奏啊,刀子怎么还在后面一把把地捅向同胞呢?
何加帆看着李言那副受惊的表情,继续说道:“你以为在国外,中国人遇到最大的危险是来自本地人吗?
有时候,中国人需要面对最危险的人就是自己的国人。
这个市场好几年前,有一家中国人的仓库一夜之间被一把火烧毁,火势大得把那家中国人烧得倾家荡产。
据说是有几个黑人晚上往仓库里浇了汽油,不过市场上都传言这几个黑人背后是某个中国人指挥的。
一把火烧灭了仓库,也消灭了一个市场的竞争对手,干净利落,自己还不用沾手。”
李言听罢,后背发凉。
对利益的疯狂追逐让人让人丧失心智,变成不顾同胞之情的金钱魔鬼。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番正人君子的理论在罗安达的市场里听起来莫名地幼稚可笑。
李言不安地问何加帆:“你应该也大概知道是谁会给你打这个电话吧。”
何加帆满不在乎地说:”我又不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做得也太幼稚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该怎么分就怎么分,这怎么搅都是一滩浑水,我就按规矩制度来,这样怎么都占理。
至于那些威胁,我自己多注意就是了,毕竟我和那些福建人都想长期在这个市场合作下去,该怎么相处大家都知道。
你就不多担心了,早知道我就不给你说了。”
何加帆看见李言忧心忡忡的样子,情不自禁地摸摸她的头。
李言看着何加帆:”那你千万要多加注意,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也是为了我,为了我们。”
“嗯,放心吧。”何加帆溺爱地看着眼前这个心爱的姑娘。
“对了,刚才在市场里,何平他们请我吃了几个包子,是中国人自己做的,味道挺好的,我叫几个你尝尝。”
何加帆拿出手机,翻出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不到十分钟,一个满头大汗的中国中年男人拎着塑料袋急急忙忙进到店里。
何加帆赶紧接过道谢,并付款给他。
那个中国男子收到钱,笑容满面地告诉两人有需要的话就打电话,包子送货上门,味道是自家做的,保证真材实料。
李言打开还在热腾腾冒热气的包子,咬一口,拌制的肉馅味道刚刚好,皮薄肉香,香而不腻,齿颊留香。
其实驻地也能时不时吃到包子,但是因为人多,做包子对鲁大姐来说是个非常费时费力的事,所以能吃到的机会并不多。
这是福建人在市场开发的另外一项新的业务,包子100宽扎一个,合1美金一个,价格相比国内是相当高了,但是在这边价格还算合适。
而且送货上门,想吃随时能吃到,不禁佩服这做生意的人颇有商业智慧。
大家都在拼命卖鞋的时候,另辟蹊径开拓国人的餐饮事业。
当然在罗安达做餐饮的中国人并不少。
在这里,有中国人开办的农场、超市、餐厅等,国人爱吃的特性也是一个个发财的好机会。
吃完感觉有点口渴,一般李言都是自带水,因为驻地用的水都是水窖里储存的,所以饮用水都是各自买桶装水放在房间里喝。
何加帆走出办公室,刚好弗拉西斯嘴里含着刚买的一袋水经过,就招呼他过来帮忙去买瓶饮料。
罗安达市场里随处可见头顶一个盆卖各类饮料的倒娘妈妈们,饮料种类翻来覆去就那几样:可乐、雪碧、芬达、或者其他口味的碳酸类饮料。
因为气候原因,所以盆里还有大块的冰块围绕着饮料,基本上没见过售卖常温的饮料。价格统一都是100宽扎。
还有一类倒娘贩卖的就是用小塑料袋装的一袋一袋的水,也就是刚才弗拉西斯嘴里叼着的那中。
也不知道这个水是水龙头里的,还是纯净水,反正一看就是倒娘们自己灌制到小塑料袋里,然后打结,一袋袋地放在放满冰块的盆里沿街叫卖。
黑工们大部分时候都会买这种,因为价格便宜,10宽扎一袋。
这种只能一气喝完,特别是在卸完柜或者搬完货后,销路特别好,解渴实惠。
不过李言没有喝过,也没有勇气尝试,当然也没有看到有身边的中国人喝过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