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年未见,沈从安几乎都快忘了裴婉是什么模样了。
男学子坐一边,女学子坐另外一边,中间隔着两道屏风,可谓是遮得严严实实得,丝毫不担心有些什么闲言碎语。
可这越是挡得严实,便越是勾起沈从安的探究之心。
也不知道这过了一年,裴婉这张嘴有没有收敛些,也不知道那小脸是否生变,他还记得,裴婉生了一双极其好看的眼睛,像裴辞,但又不像裴辞那般冷着脸。
裴婉待人是疏离的,无论是否说话,但那一双眼睛,总归是好看的,能勾人。
沈从安是这么觉得的。
女席那边时不时传来一两道声音,一道低低柔柔,我见忧怜,便是让人将心给捧出来,也是愿意的。
另外一道声音,针锋相对,语速极快,句句不饶人,时常能将我见犹怜的那位给堵得哼哼唧唧。
可却不聪明,看似占据上风,实则落于下风。
着旁人在旁边看着,只会觉得后者过于刁蛮。
倒是会更加怜惜前者。
沈从安竖起耳朵,听了一日,也只听到了这么两道声音,可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太像是他认识的那个裴婉。
便是一年变化再大,却也不会将一个说话不饶人之人给变得娇滴滴。
也不会将一个名门闺秀,变成粗蛮不堪之人。
裴婉聪明,是个有脑子之人。
沈从安连自己都没有发现,没有听见裴婉的声音,他心里头是有些许失望的。
一直到了下了堂,秦老学究一走,女席那边便热闹起来了。
男席这边的人陆续的走得都差不多了,那边女席得人好似是以为这边没人了,就着方才在堂上所言,被学究打断的话题争吵了起来。
你一句,我十句。
那娇滴滴的一声,带着低低的哽咽之声,听着可实在叫人联系。
另外那个女子,越说便越窝火,说起话来,便也就不再留情,话到了嘴边便直接蹦了出来,“你委屈什么啊,裴府又不是你家,你若真委屈,只管回自己家找自己爹娘哭去!”
“裴府不过便是收留你些许时日,没人赶你,你还真当是自己个儿的家,连自己究竟姓什么都没个自知之明!”
“到底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穷酸亲戚,没半点礼义廉耻,成日里在我们面前装可怜。”
“真当没人知道你那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那娇滴滴的女子一边哭一边委屈,“晴儿姐姐又何必这般得理不饶人,你若是看妹妹不顺眼,明日我不来这同你们一块听课便是了。”
“又哭!这本就不是你能来听的,你这听了又在这装,合着好的全让你一个人占了?”
裴晴气急了,“兄长本就是让大姐姐同我一块来听课的,偏生你跟来,本就没阻止你,你这会儿倒是哭得比谁都委屈!”
裴画泣不成声。
场面好似一时间有些把控不住。
裴晴见裴画一直哭,好似想把眼睛哭瞎似的,想引来更多人的样子,更恼了,看向了一旁始终不曾说话,在低头看书的裴婉,“大姐姐,你可得给评评理!”
“分明这就是兄长让我们二人来的,偏生她跟了过来,这会儿还委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