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走了,禅院君。”她态度良好地鞠了个躬。
“等等等,啊啊,脚麻了,”她欲哭地颤抖着双腿,忧郁地皱起眉头,小小的一只倚在墙壁旁边捶腿,扶着墙边前进:“蹲在那里压到脚了,呜呜呜,好麻,怎么这样,小红只是想回家而已。”
看着她尝试甩腿缓解不适,边掉眼泪边走远的身影,禅院直哉眼睑微垂。
“蠢。”他转过头去。
渐渐安静的四周,少年倚着废墟的身影孤寂而富有奇异的冷感凄美。
一个人而已。
这种事情,不应该早就习惯了吗?
“所以我说……”十分钟后,他忍无可忍地抬起头来,看向眼前投来一阵阴影的人物:“你又回来做什么?”
“我不认识路,走了好几圈都找不到出口。”小红怯懦地畏缩着肩,不安地双手放在小腹前,露出一个难过的表情,“呜呜,是小红太没用了,怎么办……禅院前辈,你说句话吧。”
混淆认知的“帐”与那些乱糟糟的领域一起起着作用,把少女本就认知失败的脑袋都搅得乱七八糟,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那你怎么进来的啊?你不是如入无人之境吗?吃章鱼小丸子的小红妹妹。”禅院直哉头疼地道,语气不善,“这时候你知道叫我前辈了啊。”
“你怕被你哥哥骂,不怕被我骂吗?”
少年凌厉俊美的脸色苍白,薄唇没有一丝血色,“这么脆弱的结界,人都已经死绝了,如纸一般薄,简直一戳就破,你打不开吗?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能够杀死他们的。你的守护神失效了是吧?你的哥哥信仰呢,怎么没发挥作用啊,它也没让你变聪明啊。”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讽言,小红反而态度很好地道歉起来:“呜呜,抱歉,这么弱我也不想的……生活就已经够让我觉得勉强和困难了。呜,不要说小红,不要cue我的哥哥。”
你是真的没脾气吗?还是说你其实很擅长气人。
——这么愚蠢的话不如早就死在仓库里算了。
看向她垂怜杏眼旁的两颗玲珑脆弱的小痣,禅院直哉这句讽刺的话在喉间滚过,终究顿涩地没有说出来。
他头晕目眩地站起身来,小红连忙手忙脚乱地想要去搀扶他。
“别乱碰我,蠢货。”他避开她的触碰。
就在小红决定离他远一点也不错的时候,禅院直哉站稳身形,满是鲜血的粗糙手指反腕拉起少女收回的手,带着隐痛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本来还想你出去的时候刚好被我家里人抓住再被带回来的,现在想想本少爷我也真是难得天真,指望靠你我早就死了吧。”
他握住她的手腕,如随意拿起一柄玉刀。
“不动脚?你值得我请你吗。”
少年牵起她手的力度几乎让人感到疼痛,劲瘦的身影在月光的后侧,一步一步地缓慢行进着,留下翩跹如蝴蝶的点滴血痕。
……
“欸,前辈,流了这么多血你还没有死掉诶。”
“说了这种伤我不会死的。”
“可是禅院前辈你看上去随时会晕倒欸……呜呜,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来得来迟了,让你受伤了……谢谢你,不然我是找不到出口的,你会不会死掉啊,好顽强的生命力,人体真的好奇妙。”
“我不会死的,你能别说话了吗。”
“呜,好嘛…不要凶我。”
“我们去哪里。”
“不出结界难道去你家?”
“……,哦。”
“我叫直哉。”
“嗯……啊?”
“你耳朵聋是吗?”
“哦哦,我是夏油小红,请多指教。”
……
回忆渐渐溯回,夏油小红看着眼前如凌冽青鸟一般的青年居高临下的侧脸,直衣形制的白衫清寒冷傲。
周遭的神官皆肃穆或者惊惶地微微躬身立在一旁,让站在鸟居参道上的她显得十分突兀。
少女缩了缩肩膀,有些无措地握紧了手中的蛋糕盒把手,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啊啊,猴年马月的事情如果没有这一遭都快忘掉了,果然从那个时候我以为的异能大战就是与咒术相关联的吗?
回去之后就发了很严重的高烧住院了很久很久,失去的时间和监控里谁也不知道的消失现象在父亲口中就变成了或许是讳莫如深的神隐也说不定,这样在迷糊状态下说的话都被当成了孩童的话语,回忆片场也没有出现咒灵的身影……连自己都快觉得是什么高烧的时候做的梦了。
所以多年之后再遇到的我才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
现在想想的话,就都说得通了。
呜……惹了好大的麻烦,讨厌麻烦……呜。
但是,哥哥说了,无论如何,应该礼貌一点的,小红。
这样想着,夏油小红舔了舔嘴唇,犹豫着出声,怯懦又小声:“好、好久不见了,禅院前辈。”
愁怜可爱的杏眸微垂,思索接下来耽搁的时间应该怎么向哥哥解释她的迟到和预备胡编乱造的理由赶紧离开这里。
呜呜,果然会被骂的吧?都不知道绕道绕到哪里去了。
果然我的糟糕人生是如此关联起来的。
“是啊,好久不见了。”青年的视线意味不明地瞰来,“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