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他们五个,恐怕没有能算账的。
……
谢印的身材当真好的令人着迷,每次帮她擦药夏桃娘都不禁赞叹一番,看起来与寻常女子没什么不同,可只要轻轻一触,就知道那触感紧实,还是小腹上若有似无的几块肌肉,不会太夸张,又显得强壮有力。
就是胸小了点,但屁股翘啊。
谢印的伤好了大半,夏桃娘每次给她擦药注意的地方也开始渐渐转变。
……
“敌袭!敌袭!”
第二天一早,整个三色坊都是在两声巨大的敌袭声中醒来的,前世楚王大军打来时就是类似的场景,夏桃娘这一惊几乎从床上滚落,随手披了件衣裳,就冲出了屋子,却看见谢印已经在她前面几步处。
“怎么回事?”夏桃娘问。
这一幕……夏桃娘脚步顿住,这一幕如此熟悉,前世也有过类似的一个早晨,不过没有人喊什么敌袭,而是刚给谢印开了门,就听见外面的嘈杂声,二人也是差不多的位置往外走。
当时……是了,今天是三色坊半年一次采买新人的日子,因为三色坊出手大方,只要长得好看,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儿卖上二、三十两都有可能,所以人牙子和想要卖女儿的父母一大早就会聚集在三色坊后门口,把要卖的女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以求卖个好价格。
但三色坊并非什么女孩儿都要,一般只挑五六个最好的,有时候甚至一个都不要。这些女孩买来后也不会都留下,而是要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考验,最终能到十五岁开门迎客的其实很少,一年里也就两三个罢了。
夏桃娘当年就是这么被卖来的。
前世的今天……夏桃娘有些想不起这些细碎的往事。那天夏桃娘到了后门处时带着孩子来卖的人立刻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家孩子多漂亮多聪明,孩子大概有十四五个,加上带着她们来的父母或人牙子,总共三十多人,夏桃娘被缠的烦了,要他们全都站在一边,自己一个一个看过去,大部分都很普通,这个世道女孩在家只怕连顿饱饭都没吃过,一个个瘦的皮包骨,能好看才有了鬼。
只有一个女孩儿清透水灵,十一二岁的年纪,穿了一身水绿的衣裳,虽不是什么好料子却十分干净。她有点局促的站在那,不哭不闹,偶然间一抬头正好与夏桃娘对上,那双干净的大眼睛里饱含泪水,像是在求救似的。当然那时夏桃娘没想救她,只是觉得这小模样甚是勾人,哪怕她年纪已经偏大,还是上前问了价。
陪她来的是一对夫妻,说什么家道中落不得不卖,家里本是读书人家,女孩儿年纪虽大了点,可是五岁就启蒙了,如今已经会写很多字。那个女的一直呜呜的哭着,说什么也舍不得卖,喊着家里还有余粮,她可以少吃一点给孩子,男的却是横眉立目,说什么死也不能做不孝之人,必须卖了女儿给母亲治病。
这种事夏桃娘见的太多太多,既然死也要给母亲治病,怎么不把自己卖了换钱治病,偏要作践一个小女孩?说到底不过是自私罢了,卖了女儿不痛不痒,还能赚个孝顺的好名声。
夏桃娘说好了二十两银子,就要把那女孩带入坊中,可那个女人却是死死拽着不肯松手,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看的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倒把夏桃娘趁成了恶人。
夏桃娘根本不理那女人,只对男人说了一句管好她拉着女孩要走,就在这时一只手握在她手上,竟然像一把粗糙的大钳,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转头望去,是谢印,当时她因上台舞剑没能博得知县大人的欢心被当众抽打的伤还没怎么好,行动间总是带着一股血腥味,“掌柜的,她不想卖。”
夏桃娘很是震惊谢印居然主动替别人说话,前世的谢印来了三色坊之后除非问话否则一直是一言不发。
“不想卖?不想卖来这儿做什么?”
“这女孩一旦被卖,她们母女恐怕永生再难相见,掌柜的……”谢印的目光看向那个女孩,满目都是怜悯。
“谢印,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谢印的举动把夏桃娘气笑了,她的笑中带着恶毒,面目狰狞,话音刚落巴掌就重重甩在谢印脸上。
谢印没有躲,只是默默低下头。可是区区打一巴掌夏桃娘怎么可能满足?她那时已经有点厌倦了身体上的折磨,谢印如同钢筋铁骨,根本不怕疼的。
那天看见谢印如此保护那女孩,夏桃娘当即有了主意,她就在谢印的目光里买下了那天所有被卖的女孩。彼时谢印的伤还没好,饭食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在三色坊近一个月反倒比来时还要憔悴几分,眼看着是瘦骨嶙峋,只剩了一把骨头,又因懊悔和自责目光更加黯淡。
买回那些女孩后夏桃娘当然没有好好安置她们,只是每个都打了一顿,也不给吃的,绑在库房,除了那个最灵秀的,其余都卖到了更低贱的妓!院、窑子里面去。那些女孩卖出那天下了大雨,谢印就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顾不得被淋透的衣服上又透出血迹,对于那些女孩她束手无策,看向夏桃娘的目光开始渐渐多了几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