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天边的云像被橘色染料泡过,随意分散在苍穹。
二人的影子落在脚下,缓缓跟随前面摇摇晃晃的椰奶。
带椰奶出来一周,沈星葭认识了不少新面孔,都是规律早起遛狗的邻居,偶然打照面,会心一笑后继续各自忙碌。
和人简单问候一声,沈星葭收敛嘴角的弧度,晚上糟糕的心情被清早的凉风吹得七零八落。
云轶小拇指勾着绳索,说话时看四脚不停变换的椰奶。
“有它陪着,你出门的次数也多了。”
对啊,这些人都是最近才打上交道。如果沈星葭依旧一成不变地生活,再过去两三年,陌生人仍是陌生人。
“多亏了你把它落在这里,不然我哪里有这个机会。”沈星葭当然懂得道理,还是忍不住说点别的。
云轶手背放在鼻尖,掩住偷笑的模样:“一个星期了,你还记得这件事呢。”
沈星葭:“要是椰奶会说话,它绝对会吐槽你粗心大意。”
云轶抖一下绳子,椰奶扭过头来,虎头虎脑地四处乱看。
“能和你待在一起,它也许很开心呢?”
沈星葭忍俊不禁:“都快不认识你了,它估计以为这里就是它的家。”
云轶单膝蹲下把椰奶抱起来,捏捏它肉腿:“椰奶以后和姐姐住好不好?”
沈星葭闻言,佯装不喜:“谁要当她姐姐啊。”
云轶歪头一笑:“那姐姐想要当谁的姐姐。”
沈星葭坦然笑着,眸子里映着初升朝阳的色彩:“你猜?”
云轶笑而不语,她安静下来的时候,眼睛尤为深情,无端营造出不可言喻的气氛出来。
沈星葭能收能放,很快收起打趣神态,摸摸肚子,说:“走饿了,回去做早餐吃。”
云轶稍稍感到惊讶:“上次听你说这句话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沈星葭想不起来:“心情好就会想吃一点,很好的时候就会觉得饿。”
二人往回走,迎着清冷的光。
云轶说:“对了,昨天晚上打你电话怎么是关机?”
沈星葭笑容凝固在嘴边,略不悦:“摔坏了。”
“坏了?也太不方便了,一会儿吃完饭和你出去买。”
沈星葭脚步一顿:“你陪我去?”
云轶嫣然一笑:“我这几天也没什么事干,我跟你一起,没关系的吧?”
沈星葭:“没有……”
云轶用着疑惑的语气:“怎么听起来你有些许勉强呢。”
“感觉自己像小孩子,走哪里都要人陪,会有点奇怪?”沈星葭说完又品出不对劲,是某人一直缠在她身边才对。
但是云轶会掌握分寸,不会带来窒息感,而这刚好是沈星葭需要的空间。
已经慢步回到楼上,云轶左手搂着椰奶,右手用钥匙开门,打开门那刻她动作明显停住一秒。
俩人进门,客厅空空如也。
沈星葭便知道田贞不说一声又玩消失。
一细想就觉得糟心,田贞一个成年人,做事一点不负责任,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做错事连句道歉都没有。
沈星葭自认为没有错误,坚决不会主动和好。
要是这次沈星葭胡乱,田贞指不定以后怎么得寸进尺,无法无天地胡闹。
云轶把椰奶轻放在地上,状似不在乎地问:“怎么又不开心?”
沈星葭才发现情绪全写脸上,平时不喜欢有城府的人,轮到自己半点心思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反而希望也能完美伪装。
不过,对方是云轶,情况没那么糟糕。
沈星葭摇了摇头,也不提原因。
“不高兴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影响难得一见的食欲。”
“好吧。”
云轶进来如同回到家里,熟练换鞋,去厨房洗手,熟门熟路打开冰箱。
“吃个三明治?”云轶整理保鲜层食材的同时问沈星葭。
沈星葭回道:“随便。”
云轶了然,又问:“再来点小米粥?”
沈星葭:“太多了,吃不完。”
云轶才回过头,远远朝沈星葭勾起嘴角:“还以为你又会说‘随便’呢。”
沈星葭怏怏不乐斜靠着沙发背:“你潜台词好像在说真难伺候。”
云轶瞧见沈星葭脸颊上的肉被挤起一小团,忍笑的表情太过于直白。
“没有,我觉得刚刚好。”
“谢谢你。”
之后沈星葭完全放飞自我,手捂着脸不出声,难看的模样就不要让云轶看见了。
因为云轶总会给她找到理由,那些不情愿去做的事情也可以不用做,云轶也会鼓励她尝试突破极限,挑战自我。
有这样的朋友,真是难得。
……
接下来的几天,云轶基本上每天都待在沈星葭这边,这样一来,椰奶也一直和五只猫住在一起。
狗子长势惊人,捡回来半个月不到,肉眼可见长高了些。
瑞德奢那边正式和沈星葭提升职的事,让她就任总监,增加薪酬,唯一条件是沈星葭一天要在公司上三个小时的班。弹性上班时间,可谓不能再人性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