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黏人(2 / 2)手握美强惨救赎剧本后(快穿)首页

迟筱不想和他玩了。哼哼两声站起来,捋好衣服,便牵着他的手往院子外面走去。

祁晏没再逗她,只是手腕一转,反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很薄,十指匀细修长,轻而易举便能完全包裹住迟筱的手。

偶有常年握笔磨出的茧子,会在不经意之中擦在手背上,有些细痒,又觉得是错觉。

书房设在主院。

迟筱的骨气,就维持了一个晚上。

公主府的下人对此已然是见怪不怪,只是笑看这对夫妻,身影一前一后匿于重重回廊之后。

回廊曲折,承了江南园林一脉奇山怪水风格的院子里,茂盛的树木只被简单修剪,枝叶旁逸斜出,映在自湖中引来的活水小池塘里,仿佛是藏有另一个同样具有勃勃生机的水中世界。

蝉声不停,飞鸟掠水,挂在转折处的鸟笼里的画眉见了他俩,扑腾着翅膀啾啾叫唤。

祁晏只需回头,便能看见乌发浓密、面上一派欢欣的妻子,正安安稳稳被他牵着手,扭头逗着那毛羽蓬松的小鸟。

他敛下眼,热度顺着相连的手传来,似乎流入四肢百骸,又觉得汇作一股传入了跳动不止的心脏。

从未感到如此充实。

手握得更紧。

不一会,到了书房。

宣纸铺开在桌案,眉目姝艳的女子挽起宽袖,露出一双素手。

她立在桌案旁,真就安静地开始磨起了墨。

祁晏思索了几下,才慢慢下笔。

显然可见,他画起自己来,完全没什么情感所在。

观他笔尖下形貌渐渐成型,纵然迟筱并不怎么懂画,也能看出这其中的差距。

但大体还是上乘。

她像极了后世的甲方,“这个不好,你重新画。”

祁晏从善如流,揭开这张。

但他没有立即动笔,只是打横把迟筱抱起来,放在临窗的软榻之上。

迟筱:“?”

祁晏含笑,“某自知姿容不如殿下,有殿下珠玉在前,这手中的笔,多少是有些动不了了。”

“还望殿下垂怜,且在这坐上一会,让某多看几眼,解解相思。”

他着重读音。

被迟筱横了一眼。

他又开始了!

但祁晏笑吟吟递过一盘果梅,她也就勉为其难接过了。

嘴上却还要不满意,“下次补给我。”

随手从榻边小桌堆高的话本里抽了一本,便倚着靠背,慢慢看起来。

该是岁月静好。

迟筱却猛地皱起了脸,别开看本子的视线。

祁晏:“?”

他凑近看了看,了然。

京中文官都是正经进士出身,朝堂上吵得面红脖子粗也不忘引几个典故,含沙射影夹枪带棒很有一套。

但逢休沐,便会换着主家,轮流举办各种赏花赏月赏东风但凡是个东西都能赏鉴一下的宴会。

然后写诗。

然后互相吹捧。

要迟筱说,大部分人品出的那点东西,诘屈聱牙,牵强附会,简直是“吟诗作赋北窗里,万言不直一杯水”的表面意义的真实写照。

但总有人当了真,居然还真的去出了本诗集。

便被迟筱无意中混着话本买了回来,看了几页觉得牙能酸倒三天。

她捂着脸,顶着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扔开了那册子。

想了想又逼问,“你没写过这种吧。”

祁晏沉吟一会,微笑,“并无。”

自知诗才不佳。

迟筱满意点头,“看到你的名字出现在这上面,我的滤镜会碎。”

她总喜欢说些奇奇怪怪让人听不懂的话。

日影斜移。

祁晏抛开了脑子里这些有的没的,疲倦地靠坐在迟筱身旁。

他声音懒懒的,“我睡一会。”

近来祁晏是越来越忙。

他熟练的像是当了几辈子官,事务上手的极快,条理明晰、处置得当。

加之颜值极佳,令人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也就忘了这人面善心凉,诸事无有能蒙混过关的余地。

自然,他有能力,便得以升迁。

责任越大,也就越发没有了自己的时间。

迟筱摸了摸他的头。

又换了一本正经话本来看。

思绪像是从云端坠下,直落到蓬松柔软的棉花中。

祁晏埋首在妻子的颈窝,呼吸间是馨香浅淡的味道。

那些平日里旧派新贵的争权夺势的心思,在归家之后,便都散去。

睡梦里,他看到了前世。

那个恣睢妄为、冷心薄情的小公主,眼尾略略上挑,正回头静默注视着他。

她慢慢张嘴——

“走吧,回家。”

像是魔咒一般,那盏昏黑夜色里亮着微弱光芒的莲花灯提在了那人手里。

转瞬,她的脸,与倚坐高楼、掷花于他的女子重叠、交融。

“……”

似乎是前世的画面。

但这一次,小公主哭花的脸被祁晏抹去。

青年心想

她当永远是春风拂面、笑靥如花的样子。

……

“你怎么了?”

身旁人见他梦中紧蹙着眉,连忙放下话本,叫醒他。

祁晏缓缓睁开眼。

橘黄的光铺散,太阳已经沉到了地平线。

竟已至黄昏。

迟筱正关切地望着他。

“……无事。”

他闭了闭眼,扯出一抹笑,“只是睡得有些昏了。”

祁晏从来只道情爱不过如圣贤所言,举案齐眉、相携度余生。却没曾想过,有朝一日,这情与爱,会像是蚀骨迷心的毒——

她是解药。

何其不幸,兜兜转转还是她。

但何其有幸,这一世,被选择的是他。

“晚上能吃碗冰豆汁吗?”

“不能。”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