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没见,我想死你啦!”朝灵手伸到黑豹头顶,小心翼翼抚摸了两下,又继续埋在人家脖颈处猛蹭,“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出来以后有没有被人欺负?”
黑豹形态下不能开口,不然绝对露馅,十四只能任由朝灵揉圆搓扁,看着对方兴奋到两眼放光的表情,陷入沉思。
他的毛…有那么好摸吗?
朝灵心满意足地撸了一会儿豹,然后才一本正经地问:“大猫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黑豹用爪子示意朝灵脚腕间的铃铛。
他当初把“漠月”放在朝灵身上,本意是担心小呆子被欺负,危机时刻给她保命用。只是方才洞中异变,漠月示警,自己察觉到朝灵状态不对,又不好现身,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出场了。
幼时她体内经脉就有异常,在洞中生病那次差点一命呜呼,陆霁虽惹人生厌,但好歹做事稳妥,她经脉异常这么多年都不曾解决,那看来确实难办。
更难办的是朝灵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体里出了什么问题。
黑豹不动声色地头疼,那边朝灵依旧兴高采烈,甚至有些得意道:“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一直都戴着,从来都没有弄丢过!”
黑豹听了这句话,似乎非常满意,又顺着朝灵的动作蹭了蹭。
朝灵心花怒放,比在路上白捡一把上品宝剑还开心,话说一半,她又想起程月凝,回头望昏迷的季闻雪一眼,然后才道:“对了你现在不能待在这,我的同伴回苍云求援,那群刻薄鬼见了你,肯定喊打喊杀,你先找地方躲起来,我找时间来寻你。”
大猫这回没沉默了,它轻轻挣开朝灵的怀抱,然后伸出爪子在地上写字。
“不必,”黑豹十分干脆地拒绝了,朝灵以为它仍在生气,不由气馁,却见这两字写完,大猫顿了一顿,又继续写,“我寻你。”
蔫坏的茄子一瞬间重获生机,朝灵对着大猫傻笑起来,笑得和登徒子遇见漂亮姑娘似的,半晌又忍不住,搂着黑豹的脑袋狂亲了几大口,才意犹未尽停下:“那我等你!”
黑豹没想到她会直接开亲,傻在原地半晌,才睁着一双幽蓝大眼,边走边回头。
朝灵完全不觉得自己行为对大猫造成和何等困扰,见黑豹回头,还边跳招手:“再见!”
她理直气壮,半点不羞耻,黑豹只能默默回头,在心里吐出两个字。
轻浮。
矫健的黑影消失在不远处,朝灵好不容易控制住砰砰狂跳的心脏,一回头看见半死不活的季闻雪,脸色一变冲了过去。
季闻雪悠悠醒转,整张脸黑的像炭:“那头畜生呢?”
朝灵:“……”
她真想一巴掌给他拍厥过去。
但和大猫的关系不能随意暴露,她只能按住拳头:“它走了,大概是我们吵到它休息,打你一顿出气之后它就不理人了。”
季闻雪显然不接受这个说法:“那它为何只打我?”
朝灵毫不客气:“或许是你格外讨人厌罢。”
“你——”季闻雪看上去像是快吐血的模样,他脸上青白一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
虽然这野丫头刻薄无礼还时时闯祸,但人家以身犯险闯魔窟,那么大一个人情……季闻雪沉默了。
朝灵见他没说话,颇觉无聊,捡了地上的佩剑,回到洞中的赤木旁。
一地的火红蝴蝶,颤颤巍巍扇动着翅膀,偶尔有几只停在树上,朝灵二话没说,轻轻巧巧地窜上书,开始对着树上那些一个个艳红的大茧进行观察。
她知道蝴蝶在成蝶前都要化茧,这些东西很有可能就是尚未成蝶的茧,若放任不管,肯定催生出更多祸害。
季闻雪在她伸手之前打断了她:“做好心理准备。”
朝灵被他说得心中一跳,但还是没有忍住动作,厚重的红茧被她慢慢拨开,里面的东西终于重见光明,朝灵却愣了一下。
预料中的密密麻麻的虫子爬来爬去的情形并没有出现,相反,巨大的红茧之中,只有一具白骨。
刷刷几剑飞出,树上的红茧全都被她击落,她屏住呼吸,挨个划开被红丝缠绕包裹的大茧,果不其然,全都是死人白骨。
白骨上覆盖着死者生前衣物,从衣饰看来全都是男子,朝灵沉默着蹲下,抓起一具白骨腰间的玉佩查看。
玉佩质地温润,虽不算上乘,但主人将它保管地很好,背面被人小心翼翼刻了两列字,却是“赠君成文,白首不离”,落款处的小字是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