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生:“听说你在英国待了六年,这六年里发生了什么,你遇见了什么人什么事,全告诉我们。”
转变太快,纪沉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图:“这些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丑角:“别忘了,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们。”
能有什么经历,都是些烂事,纪沉落仔细想了想答,“在剑桥被鹅追着咬的经历算吗?”
丑角:“……”
武生又看了看阁楼,坐不住了,继续问:“这些年你在英国有没有放不下的人?”
纪沉落一问一答 ,“有。”
阁楼上碎了一个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武生咳嗽了一声:“谁?”
纪沉落答:“我的邻居。”
丑角问:“一个邻居而已,为什么放不下?你爱他?”
纪沉落一阵心绞痛,声音都弱了,“我的莎士比亚全集,他还没有还我。”
“……”
武生继续:“这小邻居长得帅吗?别是金发碧眼的小帅哥吧。”
纪沉落这一次的回答坚定了一些:“和你一样,都长得不好看。”
“……”
被耍了。
最后,纪沉落又零零散散地回答了一些奇怪的问题,无关紧要的拉扯着,竟也顺利拿回了画。
站在阁楼上的人,看楼下的小影子拿了画,她走的时候不忘踹一脚门槛解气。
武生和丑角送走了人,转身就爬上了阁楼。
半个身子隐匿在暗处的傅序颠,掐了手里的烟,淡淡开腔:“专挑老实人欺负,旁门左道,人情世故,狗头嘴脸你们都玩干净了,搞什么艺术?青红白色分得清吗?”
武生噎住:“不是你让我套她话的吗?再说了,我们这是文化人和艺术家的交流 。”
傅序颠:“两个酸词玩透了也离不开毕加索和达芬奇,除了认识这两老爷子,你们还有懂行的吗?”
丑角说:“那她还骂我们呢,老二你找的这小神仙也太野了。”
傅序颠站起身,抬眼:“肚子里装不下三两句不好听的话,也别怪她说你混账王八。”
“啧,她什么时候说我混账王八了。”武生追着出去,“你说你奇不奇怪?着急把我们拉过来演这出戏,我团里的话剧服都没来得及脱,现在事给你办了,你又翻脸。”
丑角看透了,笑着说:“你对国画从来不感兴趣,今天为什么绕这么一大圈买画,又转送给人家。”
这个问题难免有些揭心思。
傅序颠也笑,反问:“你说我为什么?”
武生也打趣,“别是你......”
“一个老朋友,帮帮忙罢了。”傅序颠没多说 ,从来也不想听这些,脾气扯完了,坐上车就走了。
回到家,傅序颠见着纪沉落在院子里左看右看的,像极了偷家的兔子。
走近了,傅序颠出声:“你还想卖画?”
纪沉落看见是他,手上的动作一狠,撕开了茉莉图的两个角。
受过陈旬的手,她觉得对不起老师,索性毁了,心疼也要毁了。
“这幅不卖了,我换一幅卖。”好像怕傅序颠不相信她的才华天赋,又追着说:“我的画很多,很值钱的,小半个月成一幅不是问题。”
“我买。”傅序颠拿出一张支票,眼都没抬。
纪沉落猜测到傅序颠是在怕她身上没钱,也占他便宜说了一句,“我有钱,不用你借着这个名头接济,要真想让我好过点,别总躲着我就行。”
她明目张胆,他不为所动。
一张支票写得快,傅序颠忽略她后半句,说:“艺术家的架子端着点,什么时候见过艺术家鞍前马后的?也给附庸风雅的俗人为你们掏钱的机会。”
纪沉落看着书桌上的支票,问:“你也是俗人吗?”
“我是冤大头。”
“……”
傅序颠站起来就走,又折回来,冷脸不减:“这幅茉莉毁了,你重新画一幅还我。”
几十万的支票说写就写,几十万的画看都没看就要买,这样偏心眼傻子都看得出来。
纪沉落见到他就上头,看着他问:“你在帮我?”
“含情脉脉的眼神收一收。”傅序颠上楼,头也不会扔下一句,“别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