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纪沉落难得的厚脸皮,上次还说不认识呢,还不让靠近呢,还不让坐他的车呢,现在这车不也坐了两回了,小声说:“我人都押在你家当长工了......”
傅序颠睨了她一眼。
看着熟悉的路,纪沉落突然反应过来:“哎我先不回去,我还有事情。”
什么事需要鸡打鸣了,狗叫了才去办?
“说晚了。”傅序颠单手打方向盘,进了那片外人进不去的地界,踩下刹车:“到了,下车。”
纪沉落:“……”
他不吃糖衣炮弹,纪沉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操之过急了,只能灰溜溜的下车回小白楼,早晨醒了也没看见他的车回来。
答应林辛的事是缓兵之计,也是实话实说,趁着还有一天假期,纪沉落让方芋帮忙查清楚陈旬的个人工作室在哪里,直接上门谈判。
陈旬这人画的名气不大,但是手里的名画不少,不全是以画为业,却也是出手买卖,有见得光的也有见不得光的,赚得盆满钵满,正经画家觉得他惹人嫌,愿意赚些钱托身份的画家,倒是多了他一个出路。
再加上也算是师出名门,他的个人工作室也是上流社会的一道门槛,处的地界也是枝城数一数二的四合院金贵地段。
纪沉落拿着导航和方芋转了大半天也没找到入口,下车问人之后,才知道那地方车开不进去,两条腿走进去更是累得够呛。
方芋腐败作风扛不住,“要说卖画也是半个服务行业,让金主迈腿走路,陈旬他脑子没事吧?”
沿路过来的江南水景,纪沉落看明白陈旬的心思,“乐得和他雅俗共赏的人也不在乎这些,只求个文化人名头的人更不好意思开口嘲他九曲十八弯的路,多少露些怯。”
方芋走得发出了火,“死卖画的,他早知道你是谁,非要买下这幅画恶心人。”
“他的目的达到了,这幅画我一定要拿回来。”纪沉落看着手机里的地址,再看看门前闷骚没有章法的几幅裸.体图,“我们到了。”
方芋被裸.体图伤到了眼睛,连带着说了真话,“救命,这比你捏的肌肉杯还丑,真给我们艺术行业抹黑。 ”
“……”纪沉落也避眼不看,“进了四合院是大雅,进了他的门是大俗,他倒是挺会掐意境。”
方芋回:“你怎么还夸他?什么意境呀?”
“大俗即大雅,姑娘眼尖,把他意境看透了,这小子俗,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入口的门前站着一位穿老式长衫的人,气质不凡,提着鸟笼,说完也不挪步,就等着她们。
纪沉落走上前,估计了一下对方的年龄,礼貌问:“爷爷您好,请问陈先生在吗?”
逗鸟的人爽朗一笑,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们跟我来。”
又是走了弯弯绕绕好几回还没到,纪沉落脚下的细带高跟磨人心口般的疼,又不好催促前面带路的老人。
而方芋三两步跟在身后,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倒是看见了一辆车停在花园边,刚想开口吐槽,仔细一看,那辆带着一串熟悉连号车牌的黑色车,联想到了那位。
计从心来,方芋哀嚎了一声,“落落,我实在不行了,我坐在这里休息一会,等一下去找你。”
纪沉落停下,转回来看方芋的脚,瞬间内疚的心情占满了 ,“我下次再来,我先扶你回去。”
“别啊,好不容易都到这了,我把高跟鞋脱了就没事了。”
老人上前说:“你的朋友可以在这里休息,等一下找陈旬差遣人送你们。”
“是啊,你快去吧,我正好在这里享受一下江南水景的熏陶,好好陶冶我的情操。”
方芋不断催促,纪沉落想了想说:“那我快去快回,你在这里不要乱跑。”
“去吧去吧。”方芋笑着摆手。
大概又走了五分钟,纪沉落来到了一个红门屋。老人把她带到后,什么也不说就走了。
从小胆子小,纪沉落止不住地想,陈旬的买卖不干净,和他谈的时候也不能硬碰硬。
“你就是纪沉落?”从屏风后站出来一个男人,穿着武生的行头。
纪沉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室内灯光本来就幽暗,突然出来这么一个人,更是吓惨了。
“你是不是纪沉落?”武生继续开腔。
另一边的屏风又站出来一个人,丑角的打扮,开腔有些少年意思:“这个不知东西的陈旬,从来也没说过,师从博从余的小徒弟长得这么好看呀。”
纪沉落从小就不爱看戏,现下头晕脑胀:“我是纪沉落,我是来买回我的画的。”
“不行,你说买就买?”武生喝了口茶继续道:“我们手里拿着这幅画,日后好去找你师傅讨教讨教。”
丑角说:“就是,博从余要是知道你违背他的意思,会不会把你扫地出门?”
纪沉落不想再胡诌,说:“我愿意出双倍价钱买回我的画。”
武生说:“双倍也不行。”
纪沉落:“陈旬去哪里了?我和他谈。”
“他去找小土包子了,他说博从余的徒弟爱使美人计,绝不上你的当。”武生忽地转头对着阁楼喊:“别说美人计,就算是给我们上辣椒水,我们也不眨眼。”
纪沉落跟着抬头看,黑漆漆的一片没有看见什么。
丑角:“你要想拿回去也不是不行,还有一条路可以选。”
纪沉落问:“什么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