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晚,月光亮的发白,失去生机的石柱妖怪安静的站在那里,衬着月光,显得冰冷。
忽的一阵寒风吹过,石柱妖怪随之化成飞灰飘散。
稀疏的虫鸣声从废墟中传来,一点,一点,后又连成一片。
深秋了,对于这些虫儿来说,日子并不长了......
唐金虎浑身瘫软的趴在黑马背上,双手无力的自然垂下,身下的黑马不断的吸取着天地灵气,供给上去。
“哎,外力终究是外力,这【流光碎缨枪】厉害是厉害,可如果我再继续这样压榨自己的灵气,不出三次,我这全身的经脉也就该坏个彻底了。”
唐金虎叹着气,嘴里嘟囔,看到身下的黑马没搭理自己,努了努力气,蠕动到黑马耳旁。
“老伙计,按道理来说,我堂堂一个权贵公子哥,不去带着恶仆游街享乐,反倒是在这里和妖怪搏命,这是不是有点不合身份啊!”
黑马侧了侧脑袋,眼中带着鄙夷,咧开嘴,甩了唐金虎一脸口水。
好像是突然想到背上的人现在一点儿都不能动弹,又歪着马脸帮他把口水蹭干。
唐金虎对此也没啥意见,只是在黑马耳边轻声呢喃。
“哎,从小老爷子就教育我,要以天下苍生为重。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我自傲没几个人能像我一样,放着神源宗的修仙大道不去,跑到这源君城当个城卫头头。”
“可是啊,我也只能做到这了。领着兵马,看护一城,守护一方百姓平安。但让这天下苍生过不安生的那些个真正源头,我是一点办法都没啊!”
“能看见的,动不得,看不见的,估计也动不得。”
“你说这都叫啥事啊。”
心意相通,黑马安慰着蹭了蹭唐金虎的脸颊,一双大眼睛里闪着暗淡的光。
“老伙计,这个石柱化成的妖怪,你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这玩意明显是个人造的,你就说这群人到底是想干啥,折腾这群老百姓能有啥好处。”
一时无言,末了飘出一声。
“哎......”
长长的一声叹息,满满的是无奈与悲哀。
黑马缓慢的行着,马蹄儿滴滴答答,停在一处人型大坑旁。
逐渐恢复过来的唐金虎翻身下马,随手捡起根棍子,捅了捅躺在地上的左志。
“喂,没死的话啃个声!”
就见地上那坨粉嫩的肉人,眯缝着睁开了眼,声音倒是洪亮,没有半点虚弱的感觉。
“唐兄,马兄,看样子,是吾等三人胜了!当畅饮,当痛饮!哈哈哈哈!咳咳......”
话还没说完,就两眼一黑又昏了过去。
唐金虎一脸黑线,望着这位反差满满的洒脱大侠,脱下自己上衣,给他简单的包了一下。两米多高的身体,衣服裹上去就变成了个围裙。
吹着寒风,不多时过来一队骑兵,领头的盔甲齐全,一身斥候的装扮很是精良,袖章上隐约印有一个雨滴的图案。
翻身下马,恭敬行礼。
“属下来迟,还请唐将军恕罪!”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了上去。
唐金虎摆摆手示意免礼,接过锦盒,开口下令道:“夜雨营听令,清理战场,统计幸存者,对了,再给我找辆车来。”
骑兵退去,唐金虎从锦盒中取出三枚丹药,给黑马和粉嫩肉人服下。
不多时,昏迷的左志缓缓苏醒,依旧不能动弹,但眼睛已能完全睁开,瞧着已经恢复大半的唐金虎大笑说道:
“唐兄,小生也想做个雅士,但家中刚刚兴起,并无太多脱俗之物。这份恩情,容小生用金银报答,还请唐兄不要介意。”
唐金虎看着这货,愈发的觉得别扭,真的很难想到这家伙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的儿子,心里不由对其父子之间的血缘关系产生的了怀疑。
站起身子,轻声说道:
“行了行了,一颗丹药也没多大事,回头把你赌场里入了品的公鸡送来几只就行,那玩意虽说助不了修行,但床笫添趣的功效倒也有点意思。”
“别乱想,我是用来招待客人的,我自己可用不着。”
左志听后爽朗大笑,闭上眼,不再多言,认真的消化着体内的丹药。
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远处的骑兵拖着一辆木车缓缓靠来。
......
左庄外,通向源君城的官道上。
天光微微亮起,哼哼猪叫声传来,一旁稀疏的林子中窜出一辆马车。
马车拖着木笼,里面挤满了肥猪,猪儿们头挨着屁股,不时有肠胃不好的窜出猪粪,淋在同伴头上。浓烈的骚臭味弥漫开来,臭的让人多少有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