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情终(1 / 2)喜她成疾首页

冬喜那天从主宅回去后病了一场,好多天都是卧房,一睁眼房间里空空荡荡。

桌面上还摆着佣人送来的保温杯,热水,还有药物。

冬喜虽然心里害怕,但是一切似乎都没有偏离轨道。

那个叫乔佑宁的女人出现之后,顾延和往常并无分别,可以说对于她的归来毫不在意。

冬喜不懂,但是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恐惧。

顾延的工作她从不过问,因为问了也是白问,还会让顾延觉得她吵。

好多天,顾延他每天照常早出晚归,日子风平浪静,和往常毫无分别。

渐渐地冬喜又开始自我安慰起来,顾延不会和她离婚,他们之间还有情分。

..

嫂子怀孕四个多月,冬喜总也没时间回去看望,最近有空她买了很多母婴用品,想下周带回去见一见她。

晚上她正在卧室整理要带给哥哥和嫂子的物品,却接到外婆焦急的电话。

“小喜啊,爸爸哥哥怎么又不在家了?他们最近是怎么了?”

人老了,总是喜欢操心。

冬喜听见后耐心安抚,只说他们没事,叫外婆她老人家放宽心,末尾还笑着说哥哥现在可能耐了,还修了厂子。

一番安慰,老太太那边这才放下心。

...

电话挂断,冬喜看向面前满满当当的的小婴儿用品,呼出一口憋了很久的气。

这么长时间过去,她脸上终于带了点久违的笑意。

///

距离那天被婆婆训斥,冬喜再也没有接到主宅任何的消息。

日子依旧麻木,伴随着未知的恐惧。

这天冬喜起床后眼皮一直在跳,坐在画室随手画了几笔,短短几分钟她心神也是不得安宁。

她特别记得今天,周一。因为顾延爱吃鱼,周一家里送食材的师傅总是会运来最新鲜的深海活鱼。

煲鱼汤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新换了一个紫砂锅的缘故,冬喜觉得明火在砂锅下边扑腾的声音听起来很难听,又或者是她心神不定耳鸣的缘故。

鱼汤足足熬了五六个小时,见熬得差不多了,冬喜想将小盖掀起来,却一不留神烫到了手。

陡然的灼热,火辣疼痛,食指指腹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被烫,佣人妈子闻声赶来,吓得连忙要给她打电话给家庭医生。

冬喜听了连忙摆手说不用,抿唇安抚道:“药箱里有烫伤膏,我一会儿擦擦就好。”

今天一连串的意外,还烫伤了手,耳边还有王妈急躁不堪的声音。

冬喜边擦烫伤膏边神游太虚。

锅里的汤不会等人,到了火候自然会熟。

煲好了鱼汤,冬喜在王妈的帮助下将热汤装进保温壶,并且在佣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劝导声中下定决心给顾延发消息,说会亲自给他送鱼汤过去。

“夫妻之间哪里会有隔夜仇?姑爷不是什么直白张扬的人,就是外表看起来那么轻飘飘冷淡的,其实骨子里内敛又专情得很,他是很在乎夫人你的。”

“是啊是啊,夫人你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适时的软和些,姑爷一定疼你。”

“喝了这汤,一切就归零。”

归零。

冬喜已经不奢望能归零,她不动声色,只求能把日子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下去,不离婚就好。

...

带着鱼汤,冬喜去找他。

结果刚到公司,迎面是电扶梯,上面站着冬喜最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闻女士一看见她,陡然面色不愉。

好巧不巧,婆婆也去了公司,甚至还带上了乔佑宁,冬喜一瞬间血液凝固。

闻女士也是没想到,她的心头一阵剧烈的不快,这个卑微的小东西来公司做什么?是要来抢财产吗?

闻女士是一个十分情绪化的人,说话从来不会考虑分寸。她看见冬喜的那一刻随即就垮下脸去,向下迈了一级台梯,想也没想就突然对她说:“你来做什么?”

冬喜刚想解释来送鱼汤,然而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又被打断。

阔太太尖酸刻薄的嗓音落入耳膜,冬喜的表情又茫然僵硬了几分。

“你还不知道吧?我儿之所以会娶你,不过是为了利用你。”

利用你。

冬喜的身形顿住,她在说什么?

见冬喜依旧呆呆傻傻毫不知情被蒙在鼓里,闻女士起这么多年想不透的憋屈,她突然就忍不了了,冷笑着对冬喜说:“你啊该感谢你命好,长了一张像阿延他年少倾慕对象的脸,也该感谢你有一个可以利用的父亲。”

这是她刚才威逼利诱意外得知的秘密。

突如其来的陈词,父亲...?冬喜有点懵住了,表情僵在那,完完全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闻女士说话不经大脑,但说都说了,她从来没怕过什么。

说罢,她看了一眼自己手边心目中最中意的儿媳人选乔佑宁,也就是刚才口中所说冬喜长得像的人,内心的底气愈发坚定,她稳了稳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继续说:“你父亲,不过是个老赖,怎么配和我做亲家。”

冬喜的瞳孔微微放大,表情出现细微变化。

“老父亲身陷囹圄,可怜女儿还毫不知情,我啊也没指望跟一个龌蹉老赖做亲家。”

闻女士说着捂起嘴巴,面容流露出几分晦气,眼底是无底嘲弄。

她又往下面走了一阶台阶:“还有你那无赖哥哥,已经上了失信名单,果真一家老小没个好东西。”

冬喜原本只是细微变化的脸上,陡然浮现出大片的茫然,她,她在说什么?玩笑可不能这样开,失信?冬喜又是觉得天大的莫名。

哥哥只是修了一个工厂,准备单干,不久前他们通过电话,他踌躇满志地说着以后的将来,嫂子也刚怀孕,怎么就成了失信人员?他从小可是连在路边捡钱都会连夜跑十公里外去警局上报的人,又怎么会失信?

冬喜一个字都听不懂,她想走,想绕过她,想去找顾延,但是轻易就被她们两个人给拦住。

同样也是连体婴,类似的楼梯坡度,喋喋不休,画面回闪,冬喜突然就想吐。

闻夫人对冬喜这个身份低微的儿媳妇的厌恶经到了一个临界值,并且冬喜现在已经毫无用处了,她坚信顾延没多久必然会和她离婚,更别提她手边还站着一个温雅贤淑的心目中的最佳儿媳,谁是替身谁是正主一目了然。

“阿延他娶你,仅仅是利用你。”

“你胡说。”冬喜脸色惨白,胡乱摇头,她不信。

闻夫人从没有见过比她还要这样死缠烂打的人:“你要是不信,自己打电话回家问问去,一问便知。”

“小喜。”不过话说至此,她又唤了她一声小喜。

只是这亲昵的称谓过于恶心。

“我啊是真的不喜欢你,不喜欢你做我儿媳,谁让你肚子不争气,又是那样上不得台面的出身,凡事德不配位必有殃灾这话你得信。”

冬喜还是不相信,不停喃喃重复道:“胡说,你胡说...”

“嗬,胡说?你究竟要占着不该属于你的位置到什么时候?”闻女士怒目圆瞪,“冥顽不灵!等过不了多久你就都会知道,我句句是真。”

说罢,她顺带理了理毛边衣领,语气得意,“对了,离婚协议书不久后就会送到你手上,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离婚协议…冬喜的唇肉被牙齿咬破,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离婚这件事她想都不敢想。

说完这些,闻夫人大发慈悲的住了嘴,一步一踏地从她身边经过,阔步离开。

乔佑宁在边上一字一字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顾延年少倾慕对象那一句,她眼底是狂喜,小心扶着闻女士:“伯母,您慢点儿。”

她们二人大摇大摆地离去,而冬喜死死捏住装有鱼汤的布袋子,站在原地如坠冰窟。

///

忽然想起外婆那天在电话里焦急的呼唤,但是冬喜不信闻夫人满口的胡言,仍心存幻想,于是又给爸爸打电话,结果那里显示无人接听,打给哥哥也是无人接听。

最后打给嫂子,嫂子那里是她母亲接的,说话含含糊糊,原来都是事出有因。

“那笔钱,那笔钱不是已经还回去了吗?”冬喜颤抖着问。

“还回去有什么用,人家不认啊!”嫂子的母亲吼叫完骤然挂断电话。

冬喜脑子里的一根弦轰然断裂。

不认,究竟是谁有这样的本事才能让人不认?

她失魂落魄走在大马路上,刚才联系了父亲的律师,得到的只是一句冗长的叹息。

“冬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