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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尔佳等了一分钟,没收到阮祯的回复。

她向来胆大,有时候豁出去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偏偏在面对阮祯的时候,变得分外胆小。

勇气在那一分钟里被消耗殆尽,宋尔佳嚼烤串嚼得索然无味,拿起手机撤回了刚才那条消息。

阮祯讲礼貌,是个看到消息必回的性子,如果没有及时回复,要么是没看到,要么就是手头有事不方便回复。

宋尔佳祈祷是前者。

三分钟后,阮祯再度发来一条消息——

【刚接电话去了,你撤回了什么?】

哎,果然没看到。

宋尔佳有一丝庆幸,又有些惋惜,心绪五味杂陈,回复说:【没什么,想问你周日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去海边看看落日,又怕你拒绝我,所以撤回了。】

阮祯:【这周日有班,确实没时间,下周再看,可以么?】

宋尔佳看到这条消息,几乎要一蹦三尺高,连忙笑着回复:【可以,没问题!我们下周见!】

阮祯没有再回复,宋尔佳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机。

对坐撸串的同伴兴致盎然地聊起了男女感情问题,讲到某个追求者时,同伴伸出手指,比了个三和一,说:“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她喜欢我!”

这句无心之言好似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宋尔佳摸了摸鼻子,默默反思自己这两天是不是对阮祯太上头了,所有情绪都被她一个人牵动。

克制克制。

这些年,宋尔佳混迹过不少声色场所,她明白,对于某些人来说,一夜的露水情缘好比一顿家常便饭,不会赋予更多的意义。

她不确定,阮祯属不属于这类人。

她克制地一连好几天没有主动联系阮祯。

阮祯也没有主动联系宋尔佳。

宋尔佳有些淡淡的失落。

周六晚上,在外实习的舍友周舟返回学校,宿舍四人如今难得凑到一块,她们买了些火锅料和蔬菜,在宿舍偷偷摸摸煮火锅吃。

周舟在一所学校当实习的语文老师,她短发打扮,个子高挑,性子温和,很受那些高中小女生的喜欢,还有小女生红着脸给她塞情书。

十分容易被误会的外表,但她只是觉得短发好打理,男装比较帅气,本人是笔直笔直的直女,有个谈了四年的男朋友。

四人窝在宿舍,边吃火锅,边聊最近的见闻。

周舟忽然说:“我实习的学校,班上有个女孩子最近情绪不对劲,我明天想带她去心理门诊看看,二佳,三院分海院区那儿你熟,明天有时间和我一块去吗?”

宋尔佳的母亲生前是分海院区的副院长及精神二科的科主任,宋尔佳上了大学后,加入了一个青年志愿者协会,大三时,她当上了协会会长,和分海医院建立了合作联系,每个月都会安排大学生志愿者,赠送物品、书籍给医院,安排志愿者探望陪伴精神病区的患者,以及志愿导诊活动。

宋尔佳问:“舟舟,怎么要你带她去?她的监护人呢?”

周舟说:“那小孩是我们班的语文课代表,本来挺懂事开朗的一个小孩,最近忽然变得不爱说话,一个坐在角落发呆,我们几个老师也注意到了,本来就想找个时间和她聊聊天,看看是不是快高考了,学业压力大?她有个很要好的朋友,也是我们班上的同学,也发觉她最近情绪不对劲,和我说了一些事。我们班班主任去找她聊天,聊着聊着发现她手腕上,有自残的伤痕。”

舍友们惊讶地“啊”了一声,问:“为什么自残啊?”

周舟:“她不肯和我们说。她家很有钱,但她父母从小离异,都在国外,只管给钱,其他都不管。她现在住校,昨天班主任给她父母打了电话,他们都说让学校的老师带去医院看看就好。”

舍友吐槽:“这什么父母啊?只管生,不管养!”

周舟说:“我和那小孩比较投缘,关系挺不错的,她私底下不喊我老师,都喊我姐姐,所以,我想,明天带她分海医院的心理门诊看看,但我自己也不太熟悉精神病院的就诊流程。”

不熟悉医院的人,或多或少对疾病、对医院存在一些未知的恐惧,看病找熟人,会让人多一些安全感。

宋尔佳明白舍友的感受,愿意陪伴她们去就医:“其实和看内科的病差不多,明天我陪你去吧,我认识那里的很多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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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日上午,宋尔佳和周舟先去学校门口接那两个女孩。

“两个小姑娘,都很漂亮。高个子的,叫童童,之前挺开朗大气的一个女孩,18岁了,现在不太爱说话;矮个子的,叫安安,很文静害羞,才16岁,成绩很好,经常考年级第一名,也是我们班上年龄最小的同学。”周舟简单和宋尔佳介绍了两个女孩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