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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宋尔佳是被哆啦A梦的片尾曲吵醒的。
是她手机的闹钟铃声。
可她最近没调闹钟。
临近毕业,落实了就业去向,实习证明也混到手了,这段时间难得放纵,她都是睡到自然醒。
半睡半醒迷迷糊糊间,宋尔佳把手伸出被窝,胡乱摸索枕边,想按掉闹钟,继续睡会儿懒觉。
被褥不是熟悉的味道,摸上去也不是熟悉的手感,宋尔佳觉得有些奇怪,摸索了好一会儿,没摸到手机,指尖却触及柔软的触感。
大脑宕机数秒,她遽然清醒,睁开眼,看向枕边的女人。
女人的容颜,漂亮又清冷,熟悉又陌生。
阮祯。
阮祯和她,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脑袋昏昏沉沉,宋尔佳揉了揉额角,慢吞吞坐起身,倚靠在床头,垂眸凝视睡梦中的人。
阮祯回来了?
还是,这又是自己的一个梦?
宋尔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时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闹铃还在响,阮祯蹙起好看的眉头,慢慢睁开眼
——正对上宋尔佳的视线。
对视两秒,阮祯面不改色,伸手,拿过手机摁了闹铃,坐起身,自然地打招呼:“早。”
“早……”宋尔佳讷讷回应。
阮祯伸了个懒腰,问:“早上有课么?”
宋尔佳还是呆愣愣的,近乎本能般回答她的问话:“没,我们早就已经结课了……”
阮祯说:“我记得,你们专业毕业是要写论文的。”
她本科念的是临床医学,大五下临床实习,只需要完成出科考试,不需要写论文,但其他学科似乎不太一样。
宋尔佳嗯了一声,轻声道:“论文我也写完了,现在等答辩就好。”
“那你可以再睡会儿。”说完,阮祯掀开被子起身,径直走向洗手间去洗漱。
宋尔佳望着她窈窕的背影远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睡袍。
有些凌乱不整……
她再次揉了揉额角,一点一滴拼凑昨晚的回忆。
大脑断了片,只有零星一些画面——
昨晚,她朋友带她去一家会所参加party,她和阮祯在那里久别重逢……
阮祯变换不小,她几乎快要认不出了……
阮祯与会所的莺莺燕燕谈笑风生,还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和别人调情,却不让她喝别人请的酒,试图和以前一样说教……
后来,阮祯把她带到了酒店,让她喝桌上的红酒。
之后,她的朋友觉得她们会发生些什么,发来了一些“学习文件”,让她学习。
再之后的事情,便有些想不起来了……
她是学了,还是没学来着?
宋尔佳懵懵懂懂,揉搓了一会儿自己的脸蛋,越想越觉得吃亏。
怎么什么都没记住呢?
昨晚,到底是谁主动呢……
阮祯换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看向宋尔佳。
宋尔佳立马挺直了脊背,装作一副很熟练的模样,开口道:“我、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些话就不用说出口了。”
虽然是自己的第一次,但用不着什么负责不负责之类的。
这种事,两个女性,你情我愿,谁都不吃亏。
阮祯不明白这小孩在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昨晚青年大学习没看完这小孩就昏睡过去了,课后习题还是她帮着做完截图发给团支书的,醉后的睡相还极其不好。
她没理会,瞟了宋尔佳一眼,说:“不想睡觉了,就起床吃早饭。”
宋尔佳麻利地翻身起床。
退房间时,阮祯看着小票上的红酒价格,指尖敲了敲额角。
一瓶红酒七百多,宋尔佳喝了两瓶。
一个晚上,这小孩喝掉她一千多……
四脚吞金兽……
宋尔佳也瞥到了价格,微微红了脸,心虚地咳嗽了一声,说:“我……我付!”
她这学期的奖学金发下来了,她存着都没花,有八千元呢。
“不用。”阮祯言简意赅拒绝,顿了顿,又说,“你还是学生,等你工作了,再请我。”
这话是在照顾宋尔佳的自尊心。
宋尔佳点点头,掰着指头数日子。
她七月份入职,七月底单位就会发工资。
等自己出了社会的第一笔工资到手,她就去请阮祯吃一顿大餐。
真好,这下又有联系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