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是凌辰最后一次给庄梦写信。”叶赏补充,“或许正是收到这封信之后,庄梦才会突然发疯,然后把那些资料都烧掉。”
“信上说了什么?”丘平初问,他刚想从叶赏手中拿过那封信,正在这时,好端端的信忽然化作了一缕青烟,飘散在空气中。
“这是怎么回事?”丘平初问。
叶赏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从心底里涌起一阵寒意。从前,她从未觉得害怕,但是现在,她突然觉得一切都那么不可掌控。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选择来这里。
“去找凌辰!”顾信之反应过来,迅速冲进屋里,可是屋子里哪里还有凌辰的影子?整个茅草屋,空荡荡的。
叶赏没有进屋,她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很快,这里的天就要暗了吧,那个时候,该如何是好?
顾信之在屋子里没有找到任何人,房子里干净整洁,所有东西都纤尘不染,一点都不乱,就好像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丘平初和陆全希两人倒没客气,两人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既然这是幻境,就一定能在这里找到解开幻境的办法,正如他们上次在万花谷中一样。
顾信之看着门外,叶赏呆呆地看着上面,他问:“叶赏师妹,你在看什么?”
“要来了。”叶赏喃喃自语,“他们要来了。”
“什么来了?”顾信之不明白,他下意识往外走。
“找到了!”这时候,陆全希忽然大喊,他举着个木制的小盒子,外面的花纹雕刻得十分繁杂而精致。
丘平初赶紧过去,连带着松了口气。这个傻小子,运气总是这么好,上次也是他找到关键点,然后解开了幻境。
顾信之跟了过去,屋子里光线太暗,外面的天也渐渐黑了。丘平初把人都拉到外面来,把刚刚找到的盒子放在桌子上,三个人静静地看着它。
“我来吧。”顾信之说。
丘平初下意识地拉了拉他,那个东西说不定有什么危险。
说话间,陆全希冲了过去,一把把盒子给打开了,什么也没发生,里面静静地躺着一缕头发。
三人不明所以,正在这时,另一边看天的叶赏忽然大喊一声:“快躲开。”她冲了过来,扑倒众人。
而刚刚摆放盒子的地方,烟尘顿起,一团青灰色的烟气击打在地面上,尘土瞬间炸开来。
四人被波及,后退了好几步。等他们适应过来,只见缕缕青气之中,站着一个人。等那烟气消散了之后,他们看到庄梦站在那边,桌椅已经不见,那盒子在他手中。
他一袭蓝衣,眼眸的蓝色透露着忧郁的光芒。
“庄梦!裴婴在哪里?”顾信之着急道。
庄梦拿着那个盒子,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看得出来,他对手中的东西渴望已久。
“大人,这又是怎么了?他自己出来了?”陆全希摸不着头脑问。
“别说话,安静听着,呆会有危险就快跑。”丘平初压低了声音叮嘱。陆全希点点头。
许久,庄梦像是终于看够了手中的东西,他看向顾信之,说:“放心,你的大师兄在安全的地方。”
“把他交出来。”
“他又不是物品,你说我交出来我就能交出来?”庄梦笑道。
“你放了他!”顾信之道。
“我知道你担心他,或者说,你急于为自己赎罪。”
此话一出,顾信之愣在了原地,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你到底知道什么?”他的声音骤然冷到了冰点。
“我都知道。”庄梦笑道,“你忘了?你的记忆,在我的手上。”他手一挥,瞬间,一个蓝色的水晶球出现在他手中,里面来来往往都是上辈子熟悉的画面。
“我不仅知道,”庄梦继续说,“裴婴也全都想起来了。”
听到这里,顾信之眸中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那一刻,他彻底堕入了黑暗之中。上辈子的事情一点点呈现在他眼前,这么久了,不知道在忘川河中泡了多久,他还是没法忘记那些罪恶的过往。
当他再次醒来就记得脑子里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他就明白,他这辈子都无法成为一个正常人,他这一辈子都欠裴婴的。或许下辈子还是。
或许生生世世都是。
叶赏着急地看着他,说:“二师兄,怎么了?”
“他记起来了”顾信之低声说。
“谁?是大师兄吗?大师兄恢复记忆了吗?”叶赏文。
“比起找我,你更应该去找他,乞求他的原谅才对啊。”庄梦继续说。
“你闭嘴!”叶赏吼道,“把那个盒子还给我们,那是我们找到的东西。”
“你们找到的?”庄梦冷笑,“可这本就是我的东西!”他吼道。
“不过就是一缕头发罢了!”
“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庄梦问,“这是凌辰在这个世间最后一缕魂魄了。”
叶赏一呆,最后一缕?难道凌辰死的时候魂飞魄散吗?
“你永远也想不到,他死的时候,那么惨,就连魂魄也被撕碎了。”庄梦自顾自地说,说到凌辰的时候,他的眼中满含深情。
这时,丘平初暗示陆全希,两人取下武器,趁着庄梦不注意,一起冲了上去。可是两人都斩空了,虽然他在说自己的,可是这毕竟是在他的幻境之中,别人想做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要想击败他,必须要从幻境中出来。
可是身边裴婴不在了,顾信之那个样子,中毒不浅啊。
“顾信之!你醒醒!”丘平初喊着他,“叶赏,想尽一切办法联系上诸葛先生,我们想办法把顾信之叫醒,这还是在幻境之中,如果他迷失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叶赏点点头,掏出水球。
“别白费心思了,虽然诸葛方明悟到了天书,可是这不是普通的幻境,他的天书解不开的。”庄梦说。
“是吗?”清风吹过,带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竹林深处,一袭月白衣衫的男人仿佛乘风而来。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