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韦琪沉默不语,皇帝又问了句:“云画?”
“你是在担心老三那边?”皇帝琢磨片刻,以为她是心中仍有疑虑,“兴王说莫要惊动宫中,朕才只叫了你来。你也知道老三那脾气,若是他在此,准叫这养心殿翻了天了。你大可放心,朕会亲自去与他解释。”
只要好处给到位,没有什么是他摆平不了的。
韦琪垂着头假装纠结,脑中快速思考。
李公公的眼神始终让她觉得不安,眼下她只求莫要再生什么变数,最好再顺带大赚一笔撩值。
她下定决心,放弃原本计划好的话术,采用新计划。
她缓缓昂起头,泪眼婆娑,双手不安地捏着自己的衣摆,“那,就请陛下立下圣旨给臣妾吧,也让臣妾好死了心,好好服侍兴王殿下。”
她还挂着水汽的睫羽轻颤,惹得皇帝一阵酥麻,心马上软了下来,应道:“好,朕即刻给你写。”
说罢,李公公就已将绢布与笔墨端上,一一放到台上,并动作迅速地磨好了墨。他眼神与韦琪短暂地交汇了秒,随后若无其事地退下。
皇帝提笔写毕,想起方才韦琪梨花带雨的模样,有些心虚。但他马上说服了自己。
他是万人景仰的九五之尊,天下之人谁不是任他安排,他有什么可顾虑的?况且,飞上枝头变凤凰,不都是她们这些女子最想要的吗?即使没能入他后宫是她的损失,但如今这样,也是独一份的富贵,她凭什么有不满?
这样想着,他又硬气了些,将绢布卷起,交给韦琪:“怎么样,让你区区一女子都能建功臣之名,朕对你好吧?这般恩宠,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韦琪接过圣旨,放入袖中,实则存入了系统的背包中。
既已得手,她也不想再装了。她脸上表情马上垮下,满眼冷漠,悠声问:“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见她如此转变,皇帝有些错愕。但转念一想,他又理解了。
方才她啼哭诉衷情,只为能侍奉他左右,其中大概也是有几分真情在的吧。她这般仰慕他,他却将她拱手让人,心中有不快与委屈,他能理解。
此时,大门外响起侍卫通报:“禀皇上,兴王殿下来了,殿下说……”
侍卫低着头,畏怯地瞥了眼背手站在一旁的兴王。
“你如实说就好。”
“殿下说,说要带走他的东西!”
殿内,皇帝闻言笑了几声,看向韦琪:“他这定是等不及,来接你回去了。你便跟他走吧。”
韦琪应了是,行过礼后,转身款步走向紧闭的大门。
李公公早已侯在门边,见她走来,咳嗽了一声,大门立刻被外面的侍卫打开,撒入一片阳光。
韦琪不紧不慢地走进光亮之中,金灿的曦光在她迎风飞舞的发丝上跃动,浸染她绰约的身姿,幻似下凡的谪仙。
摇曳生姿,步步生莲。
皇帝有些看入神了,直到她走到另一个男人身旁。
他坐直了身,似乎想极力从她身上看到什么。
他想,她现在一定很痛苦吧。
也许她会突然回头,心如死灰地看他最后一眼;会突然跑回来,诉说她的爱意,哀求他将她留下;会……
可是,回过神来,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若无其事地向那男子行了礼,随后跟在他身侧毫无留恋地走了,甚至好像有说有笑。像是一切本应如此。
那个像微风一样轻柔温婉的女子,经过他连停留都没有,就毫不留情地拂去。
皇帝突然感觉心底一阵说不出的空虚。
-
住入驿馆后,韦琪闭门不出,清闲了十来日。
驿馆内风景极好,这儿的院落虽不大,却精心布置得错落有致,每一处绿植,每一块奇石都很有讲究,瞧着甚是赏心悦目。
恰逢这几日落了雪,处处银装素裹,飞檐、枝木上都染了白,风一吹便抖落,徒增了几分寒气。
在这儿,韦琪不仅自来熟,也是好兴致,亲自掰了冰柱,又采了些新鲜干净的雪,在自个儿门前煎起茶来,还将热茶分给了不少侍卫与侍女。
在云画的上一世中,兴王虽将她要来,却让她单独居住,好吃好喝供着,不仅不碰她,还客气有礼。
这一世也没有变,她也因而才有这段清闲日子。
只是,在云画被三皇子命人轮.奸以取乐他后,兴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日日残暴虐待她,让她生前最后的时光充满了苦痛。
大概是激发了野兽的本性吧。
在这里好几日,皇上和李公公都没有动静,韦琪的心也算放了下来。
这几日,997也不像刚开始那会儿,不仅没有提醒她或催她,简直是放养了她,只有每早来例行询问每日计划,其他时间都放任不管,甚至还教了她如何在系统租赁碟片,如何用意识看剧看电影。
997还告诉她,她的等级已达到10级,可以从除了可执行对象以外的人物身上获得撩值。
但以防她骄傲,他没有告诉她,她这个升级速度超过了97.7%的宿主。
听到能闷声发大财,韦琪就精神了,这段时日恰好让她大展拳脚。
自此,驿馆上上下下的侍卫、随行医官甚至是宫女都未能幸免,他们发现,这个殿下带回来的女子,实在是磨人得很。
倒不是说她缠着他们,相反,她不怎么与他们交谈。但每每与她莫名暧昧的眼神对上,他们就会义无反顾地被那双桃花眸中的夺魂欲态勾走,她要是唇角一弯,更是要命。
她路过时那似有若无的芬香,更加叫人遐想连篇,无力招架。
他们突然就明白了为何向来对女子不感兴趣的殿下,会突然将她带回。
一切都很顺利,可当韦琪信心满满地打开撩值查看时,却发现它停滞了,与几个时辰前的数值一样。
前段时间刚扣了大几百的贷款,虽然后来也赚了不少,却也只是恰恰破了正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