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看不出什么,又转回大门前。
姜梨沉吟了几秒,走上前。
“您好。”
女人猛的回头,像是被吓了一跳。
姜梨也被吓了一跳,女人背影看上去还算优雅年轻,但正面脸色枯槁,两颊瘦得凹陷下去,更可怕的是,脸上好像还有伤,眼圈乌黑,眼睛里还有红血丝,头发凌乱。
“您怎么了?”姜梨声音紧张起来,也不管刚才鬼鬼祟祟的动作了,“需要我帮您报警吗?”
“不,不要!”
女人神色微变,一掌拍掉了姜梨的手机,转身就要走。
“哎等等!”
姜梨猜测可能是家暴之类的,弯腰捡起不远处的手机就要去追,这里主路虽宽阔,侧面一拐却有逼仄小路,还有不少住户违法乱建的院落,乱糟糟的。她捡手机的工夫,人已经跑远了,很快不见。
姜梨环顾一圈只得放弃,有些困惑地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有两道裂痕,幸好没事。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点蹊跷,又回头看了看周敬屿那栋老洋房,走到大门前思衬了几秒。
大门有些年头,只能从窄窄的门缝和两侧能看到里面的景象。
午后,今日又是阴天,荒凉的小院里只有低矮的冬青树和落叶,什么都没有。
姜梨看了半刻也没什么收获,又觉得大白天的,应该也不会是意外恶□□件之类,人也走了。她拍了拍裙子,准备继续往地铁站走。
一回头,却撞上一人。
周敬屿正站在她身后,双手松散抄着兜,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阳光昏沉,他那头黄发却耀眼,更衬得五官清俊冷感,眼尾褶皱上扬带着邪气,骨相绝佳。
“有,有事吗?”姜梨磕磕巴巴地问。
“这话应该我问你,”周敬屿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将铁门打开,“有事?”
姜梨想想,自己站在人家门口还偷摸往里望,怎么都没法说没事,坦诚道:“刚才在你门口看见了一个人。”
周敬屿挑了下眉,明摆着没当回事。
“进来坐坐?”
“不,不坐了。”姜梨觉得实在尴尬且解释不清,自己前几天那么拒绝人家,今天又巴巴找上门,还那么往里看,“真的有人。”
“是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女性,个子很高,很瘦,穿着打扮也很好,但脸上有伤,我估计是遭到家暴了。”
“你认识吗?是你邻居吗?”
“周敬屿?”
周敬屿拿着钥匙的手顿了一刹,将大门嘎吱一声推开了,淡淡道:“不认识。”
“那会不会是住在这附近的?你再想想。”住这片的两极分化,要么就是很多人家一起住的老人,要么就是产权明晰的有钱人。
姜梨猜测应是后者。
“没印象。”
大门打开,里面小院更显荒凉,墙角原本的几盆吊兰都放了进去,空空荡荡。
“真不来坐坐?侦探小姐。”周敬屿轻扯了下唇。
“不了。”姜梨搓了搓手,她在外面站了很久,现在也感觉到冷,“我是过来吃火锅的,往地铁站走路过这里,正好看见了。”
她停顿了一下,将包带往肩膀上提了提,“没事的话我也应该回去了。”
周敬屿不置可否,掏出一支烟,单手合拢挡风点燃,微微眯起了眼睛。
“上次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过去青春里那些事儿,不必再提,现下是她拒绝的他。
姜梨道,“不是你不好,是我自己的问题。”
“姜梨。”
周敬屿打断了她,低头凑近,低声道。
他穿了件黑色的皮质夹克,面料硬朗,五官褪去青涩后棱角分明,俊美妖冶得不像话。瞳仁偏冷灰色,平日里显得冷淡桀骜,这样看人时,带着无法忽视的侵略感。
“嗯?”
姜梨声音不自禁颤抖,全身毛孔都像张开。
“答应那牙医了?”
“没,没有。”
“还是单身?”
“是。”
在这样的目光下,姜梨无所遁形,也没法撒谎。
周敬屿哼笑了一声,“那进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