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霞光映照着轩窗微微照了进来,时卿盛情邀请谭湖光一同用膳,就当是为他们昨日叨扰休息赔罪了,本想着将那一群门派的小弟子一并叫过来,可最后来的只有谭湖光还有昨日那位领头的少年。
几人随意在一楼寻了个座,时卿在店小二的推荐下点了几道招牌菜,正准备掏钱付账时,忽然想起自己身上一分钱也不剩,一时尴尬不已。
正愁着要不要去问余知弄借点,便在掌柜那看到余知弄的身影,时卿当即觉得碰到救星,抬起手招呼道:“这,快来吃饭。”
没想到余知弄直接无视,在掌柜那里付了打碎酒杯的钱之后便转身准备再次上楼。
好端端的,他又甩什么脸子?时卿实在是不解,“还在那矫情什么呢?过来吃饭。”
余知弄干脆利落的拒绝,“不饿。”
时卿哪能放走他,语气有些急了,“不饿也多少吃点,赶紧过来。”
余知弄停下正欲上楼的脚步,回头一看那桌上小二来来往往上来的招牌菜还有时卿有些许微妙的表情,便知道定是他囊中羞涩又夸下海口要请客,将他拉过来付钱的。
余知弄可不想因为他吃霸王餐,被掌柜强制退房,便不急不缓的向他们走去,时卿见他愿意解围,这才松了口气。
一旁的谭湖光很有礼的喊了一声,“兄台好。”
他旁边的另一位少年高傲的很,只是微微点头,“在下廖秋。”
“这吃的是什么?”余知弄满脸嫌弃的看了桌上酒菜一圈,“请个客还扣扣搜搜的,掌柜,加菜。”
小二应道:“好嘞!”
见小二走的欢快,时卿不免腹诽,“嘴上说不饿,点的比谁都多。”
“请客和自己吃能一样吗?你这么扣扣搜搜的,打的是我的脸。”余知弄随意在时卿身旁拉了个椅子坐下,嘴里念念有词,颇为大方道:“各位想吃什么随便点。”
时卿见有人请客,热情与谭湖光道:“小友,既然如此,干脆你将你的师兄师姐们叫下来一起吃。”
谭湖光摆摆手,“师兄师姐们都去外面赏雪景了,我前些日子受了伤腿脚不便所以没跟着他们去,只留大师兄在这照顾我,不过还是多谢公子好意。”
“腿脚不便?”时卿想起来这孩子皮得很,是逃学出来躲他师尊的,难免联想道:“你师尊打的?”
谭湖光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摔的。”
余知弄在一旁啧啧道:“天下师尊一般黑。”
谭湖光神色忽然凝重,一本正经道:“那兄台可就说错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可是除了父母之外对我们最好的人。”
“对,来来来多吃点,别客气。”余知弄呵呵一笑,抬手夹了大巴饭菜给他来堵住他的嘴。
刚推开门扶着楼梯准备下楼,便看到原本兴高采烈吃酒的客人们,乌泱泱一片堵在了门口。
“我的天爷呀,这可遭了!”
“这可怎么办。”
时卿见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加快了脚步下楼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旁边一个老汉回道:“外头突然下好大的雪,地上的积雪都快有半人高,出都出不去了。”
客栈的木门被外头的雪挤压微微打开,凛冽的寒风呼啸吹进来,从门缝中可以清楚的看到积雪已经到了人的腰处。
有个年纪稍小的年轻人有些害怕,“这倒是出了奇,安阳镇从未下过如此大的雪,而且今年也似乎比往年更冷了些,你们说该不会闹了妖吧?”
掌柜不屑道:“大家可别自己吓自己,安阳镇六里之外便是魔界,小妖怎么可能敢在这里撒野。”
有个莽夫大嗓子道:“说的也是,但是当务之急是得想想怎么出去,我媳妇还在家等我回去做饭呢!”
“当然是用铲子铲呀。”
那莽夫可不乐意这使这绣花功夫,撸了撸袖子,“这么厚的雪,用一把小铲子铲这得铲到几时?我试试冲出去。”
说罢,他将门用力一拉开,狂风卷起夹杂着洁白无瑕的飞雪扑面而来,将门口所有人的衣袖都吹得猎猎作响,有些人哆嗦着拢了拢衣袍往后退了几步。
“一点都不冷!”莽夫大喊了一声壮壮胆,抬脚正准备跨上去,可是积雪实在太高满在他的腰上,一脚踩下去根本不稳,随后便一头扎进了松软雪堆里。
周围的人见状连忙将他拉了出来,“没有办法,只能用铲子慢慢来了。”
掌柜找了几个铲子和几把扫帚,一一分给了众人准备大家齐心协力将雪扫开,顺便递了一把给时卿,时卿并没有抗拒,接过铲子将手中笼子递给了余知弄。
余知弄略带嫌弃提起,“你又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