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余知弄又大闹了一场,小狼形态在屋内上蹿下跳上房揭瓦,屋内的杯子、茶具,陶瓷摆设之类的基本全都打碎了,满地一片狼旗,不堪入目。
时卿忍着怒气没杀狼,用绳子将他捆了起来,强制塞到被褥里逼他睡觉。
第二日日上三竿,余知弄还在呼呼大睡,时卿怕他醉死过去便向店小二要了一碗醒酒汤,毫不留情地将余知弄的后颈提起,将醒酒汤往他的嘴巴里灌。
动作一点都不温柔,甚至十分粗鲁。
许是呛着了,余知弄猛咳了几声,发觉自己被人提着立刻挣扎了下来变回人形,有些迷迷糊糊抬头疑惑:“时舟?”
“醒了,喝点醒酒汤。”时卿如释重负,端着这碗放凉了些的姜汤递到余知弄眼前。
面对黑黢黢的汤,余知弄警觉的往后躲了躲,瞬感觉自己身上腰酸背痛四肢无力,怒而咬牙,“你对我做了什么?”
时卿总不能说你昨晚发了一次癫,在野外喊着要抓半人半鱼的萤火虫,还将石头当成了时卿的脑袋抱着睡死过去。
时卿挑挑眉,面不改色答道:“不知道,我也喝醉了。”
余知弄目光中带着审视,显然是不信,白皙的手指指着门旁的笼子,“你喝醉了,还能买笼子?”
“哦,那是...”时卿脑中快速运作,搜寻着借口,随后漫不经心,“昨天我抓了一只受伤的小鸟,怕它受到惊吓乱飞就买了个笼子,治好了就将它放了。”
时卿后悔,还是大意了,刚刚应该收拾一下把这笼子给扔出去的,幸好余知弄没把心思放在笼子上,很快就搪塞过去。
时卿看他脑子还属于不清醒的状态,马上将醒酒汤放在床头,“你自己好好收拾一下,醒酒汤放这里了,自己喝。”
说罢,时卿转身迅速离开,临了还踢到了地上的一个碗,踉踉跄跄快步走了出去。
独留余知弄一个人拍拍脑子,在回想昨天喝了酒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余知弄本以为轻松松便可以把他灌醉,拿到微天机之后就能毫无顾忌的动手,可他总感觉有更多的把柄在时舟手上了。
时卿没有走远,就在门口透透气等余知弄起身洗漱,靠在二楼走廊能清楚的俯视一楼热闹场景。
小二端着酒菜在吃菜喝酒的客人中间穿梭着,披着大貂的壮汉划拳赌酒,掌柜将算盘打的咚咚响,其乐融融。
“这位公子,你们昨晚是在打架吗?屋里那么大动静。”
时卿闻言回头,来人是昨天在他们后面住房的少年其中一个,住在他们隔壁,一脸憔悴一看就是晚上没有睡好。
时卿一想到昨晚余知弄闹得上房揭瓦,隔壁定听的一清二楚影响到了休息,当即略表歉意,“屋里有个醉鬼的耍酒疯,打扰小友休息了。”
少年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打扰倒是没有,只是这一惊一乍的还以为闹贼了。”
时卿和颜悦色道:“抱歉,这样吧,为表歉意今日的早膳我来请客。”
少年爽朗一笑,大方接受,“既如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公子也不必客气,直接请晚膳吧。”
“也好。”时卿见这少年不像昨日所见为首那位那般傲慢,便攀谈起来,“这位小友看起来是宗门子弟,是否是安阳镇出了什么事?被门派派来的?”
那少年正经敛了敛衣袖,随后行了一个礼,“在下续天坛弟子,谭湖光,来安阳镇躲人。”
时卿点点头,“安阳镇向来安宁,确实是个躲人的好地方。”
谭湖光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但愿如此,希望我们能过个好年,师尊不会提着扫帚追过来打我。”
这牢骚发的很小声,但时卿还是听的一清二楚,想来这又是奈不住门派寂寞枯燥,背着师尊偷偷逃出来游玩的小弟子。
时卿想了想,如果是余知弄逃学偷偷跑出来的话,他一定会把余知弄的腿打断的。
如此一想,便有理有据回答道:“我觉得你师尊会追过来打你,你最好回去向他认错。”
谭湖光立刻挥了挥手,“呸呸呸,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还想在安阳镇过一个好年呢,听闻这旁边就是魔界了,师尊绝对想不到我躲在这里。”
谭湖光这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令时卿忍俊不禁,祝福道:“希望你如愿。”
“多谢。”谭湖光笑的十分明亮,仿佛一切烦心事都追不上他,而又看了时卿许久,忍不住问道:“公子,我怎么看你有些许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