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软玉投入怀中,阮沐风竟然没能站稳,踉跄着后退,背部撞上了旁边的山石。
“……滚开!”他一掌推来,可刚按上张初柔的肩膀,便闷哼着吐了口血。
张初柔连忙松开他,擦着泪说:“抱歉,我太激动了,所以……”
阮沐风转身走进石洞,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夫君!”张初柔追了进去,“你怎么受伤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回应传来,阮沐风服下丹药后就开始运功调息,只当她不存在。
张初柔这次没有出去了,抱着膝盖坐在旁边,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整整两个时辰过去,阮沐风总算气息舒缓,醒了过来。
他一睁眼就发现了坐在面前的张初柔,双手托腮,满脸关切,见他醒来后欢喜地喊了声“夫君”,随后递来一块手帕,“擦擦吧?”
阮沐风给自己施了个净尘术,忽然开口:“你演够了吗?”
因为伤势恢复,他周身散发的煞意强盛了许多,激得张初柔全身发毛,可她更高兴的是,这位剑宫之主终于愿意跟她交流了。
她收起帕子,笑盈盈地问:“你觉得我在演戏吗?可我为什么要演,就不能是真心的?”
阮沐风言简意赅地提醒:“断契书。”
“在我这里啊。”张初柔从乾坤袋里摸出来,举着晃了晃,“不就是一张纸,有什么大不了?”
呲啦几声,她全部撕成了碎片。
“还有一份,苗伯会送去张家。”阮沐风语气阴沉,仿佛多说半句话都让他厌烦,“你我并无感情,别在这里惺惺作态!”
张初柔咬了咬唇,反驳:“谁说没有感情的?我对你有啊。”
说着,她往前挪了挪,凑得更近了些。
她还穿着自制的短袖和长裤,手臂、小腿全都裸在外面,在莹光石的照耀下愈显洁白。
阮沐风并不关心她的穿着,只是厌恶那股香味,随着她的靠近而变得愈发清晰了。
他起身远离,没想到张初柔预判了他的动作,猛地揪住他的衣襟贴了上来,“不是夫妻又如何?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待在一起,比以前更加刺激吗?”
“这里没有什么剑宫宫主,也没有什么家族弃子,你只是你,我只是我,一对陷入困境的孤男寡女,疗伤之余谈情说爱,有何不可?”
系统连连嘶气:“好骚啊……”
阮沐风的呼吸也快了一分,他猛地掐住她的脖颈,嗓音阴戾:“你当我是什么?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他下手很重,张初柔眼前阵阵发黑,根本无法呼吸。
她怕极了,眼泪夺眶而出,一滴滴落在了他的手套上。
手套又轻又薄,恍如无物。
经年累月的伤病折磨,使得阮沐风的手指触觉异常敏感,他能感受到掌中的脖颈是多么纤细易折,肌肤之下脉搏渐渐消失,还有那滚烫的眼泪,滴在他的虎口,湿意蔓延向手心……
“夫……君……”张初柔提起最后的力气,伸出双臂一点点环上了他的腰身。如同扑火的飞蛾,临死前拥抱那焚尽一切的烈焰。
系统尖叫:“要死了,她要死了!阮沐风,你冷静点啊啊啊!”合作的事情刚有点苗头,它还想要奖励积分呢!
阮沐风听到了其他声音:
——死就死了,不是喊你夫君吗?那就把她的尸体炼成剑傀,给你下棺陪葬!
——杀掉她,别忘了她还抢过你的剑骨!她是你的敌人!
——可她如此弱小,根本不值得,也不配让你亲自出手。
——红颜枯骨,过眼云烟,任她花言巧语,你又何须在意?
下一刻,环在腰上的手臂猛然垂落。
阮沐风指尖一颤,立时松手。
张初柔脸色青白,软绵绵地倒过来,擦着他的胸口往下滑——
什么都没了,呼吸、心跳、声音……
她死气沉沉,就像剑阁里面那些张不开嘴,说不了话的剑傀。
阮沐风怔住了。
系统连声催促:“人工呼吸啊!赶紧的,给她急救啊!”
喊了好几遍,阮沐风才惊醒过来,他取出一颗灵气四溢的极品丹药,想也不想直接塞进了张初柔的嘴里,随后将她反提在身前,掌心按上了她的后背。
他运起疗愈功法,霸道而又急切地催化着她体内的药力,终于,在耗空灵力之前,张初柔咳出鲜血,恢复了意识。
她差点儿没命,可醒来的第一句话却是:“夫君……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杀我……”
阮沐风收手退后,任她摔在了地上。
张初柔也没起身,躺在那里断断续续地说话,声音无比沙哑:“命都……给你了……相信我的……真心了吧……”
系统大骂:“疯了,你们两个都是疯子,撞在一起就发病!”
阮沐风沉默许久,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看她,像是上位者因为偶然的动容而施舍怜悯,问:“你究竟想要什么?”
张初柔缓了会儿,挣扎着坐起来,拉住了他的袍摆。
“我想要你爱我,喜欢我……”
“别做梦了!”阮沐风毫不留情地打断她,语气决绝:“在我眼里,你毫无用处,甚至比不上一柄劣品的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