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也行吧,这一切和计划得相差不多,只是她没有预想到,原来真正的魇皇需要从三位皇子中选一名出来。
另外一边,负责救援的几名屠苏族人已经有了进展,他们挖到了一块木板,被从天而降的房子砸中后,这块木板仍保持着原样,没有完全破碎。
挖出木板之后,下面还有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面有活人的气息。
“找到了!”屠苏族人喊道,“太后,几位殿下,请你们过来看看!”
景鹿冲在最前面,这件事情本就因他而起,追究起来他和夏宁都逃不了责任。
“人还活着吗?”景鹿问。
“景鹿殿下怎么会这么问呢,您应该是巴不得人死掉才对,”一名辟邪族人说道。
“哪里的话,”景鹿笑笑,“我虽然和小叶姑娘打赌,但也只是觉得脆弱如人族一般的生物,被压在这地下应该凶多吉少,从未有任何想要诅咒人族死亡的心情。”
“殿下真是说笑,”那人针锋相对,“在这种情况下,旁人只会担心被压在底下的人的安危,哪里还有闲情逸致何人打赌?殿下不把人命当一回事,才会做得出如此荒唐的举动,况且这房子为何会从蜃楼掉下来,是何人所为,景鹿殿下心里不清楚吗?”
景鹿舔了下嘴唇,尴尬道:“说来惭愧,此事的确是因我而起,所谓赌约也是荒唐之举,先不说这些了,先把人救出来再说吧。”
虽然他这么说,周围还是免不了一些争议声,另外两个皇子也跟看笑话似的,在旁边打量着景鹿,不予置评。
太后点头道:“先救人要紧。”
两名身材娇小的无忧族人钻到了底下,找到了昏迷的顾北音,一前一后抬着顾北音出来。
他虽然昏迷着,但气息还算稳定,想来是被剧烈的震动撞昏了头,身上除了一两处皮肤擦伤,并无其他外伤。
人抬上来的一刻,禾叶香飞扑到小北身边,摸了下他的额头,确定他还有气息,这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快将她救醒。”禾叶香朝太后说道。
“放心吧孩子,她没事,”太后偏过头朝大皇子君琰说,“君琰,你去唤醒她。”
君琰眉头拧得很紧,看上去就像太后给他提了一个非常过分的要求。
“君、琰。”魇族太后正色道。
“母后,”二皇子景鹿站出来,彬彬有礼地说,“景鹿愿意效劳。”
“你且站着,”太后语气冷了几分,双手端在身前,挺了挺胸,望着君琰道,“你想闹到什么时候?”
君琰垂下眼睑,顺从地走到顾北音面前,抬起一只手在他额头上轻轻摸了一下,像避之不及一般、很快又收回了手。
细小的、电流般的光从顾北音额前注入,他立即睁开了眼睛,双目聚焦在君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
君琰端着袖子站到一旁,甚至懒得多看人族一眼。
顾北音环顾四周,发现多了很多不认识的人,却也不慌不乱,目光落在地位最高的那位女子身上,声音不卑不谦:“想必您就是魇族太后了。”
太后微微颔首。
顾北音道:“多谢施救。”
太后面带笑容,并不多话。
“小北,”禾叶香守在他身边,“你还好吗?有没有感觉任何不适?”
顾北音目光柔和,注视着禾叶香,温声道:“我没事,你呢?”
“房子砸下来的时候,我刚好在厨房里,”禾叶香摸了摸小北的头,“你被房子砸中居然还能完好无损,这运气真的很逆天了!”
顾北音点了下头。
他一贯相信自己的运气,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算是基操了。
“景鹿殿下,”禾叶香转头朝他说,“我赢了。”
当着众人的面,景鹿低头笑了笑,语气温柔地说:“是啊,看样子我得履行自己的承诺了。”
禾叶香站直了,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去,语速缓慢地说:“当着太后和大祭司的面,还请您重复一下您的承诺。”
“承诺?”景鹿琢磨了一下这个词。
“需要我提醒你吗?”禾叶香面带笑容。
“不,”景鹿一侧嘴角抽了抽,望了太后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整个魔域都知道我景鹿喜欢与人打赌,输了就是输了,我愿赌服输,我答应你,既然如今太后选中你为魇族之后,那另外三名人族女子的性命将由我来保护。”
旁人看热闹似的,还在打趣着景鹿。
整个千浮岛都知道,景鹿殿下聪明圆滑,没有人能从他手上讨得便宜。与他打赌那必然是要亏的。
这名人族女子不仅主动和他打赌,还赌赢了。这下景鹿面子上怎么过得去呢?
禾叶香竖起一根食指,面色从容地说:“不对,景鹿殿下,你错了。”
众人哗然,景鹿道:“这是何意?”
“你忘了一个最重要的条件,”禾叶香放慢语速,字字清晰地说,“是在他们三人离开千浮岛之前。”
景鹿脸色沉了下去,众人亦是一脸莫名——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离开千浮岛?”
“这里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这太荒唐了!她简直在痴人说梦!”
禾叶香注视着景鹿殿下,含笑道:“殿下一诺千金,想必不会和我耍这点把戏,既然答应了在他们三人离开千浮岛之前照顾好他们,我想只要他们住在千浮岛,您一定会尽心尽力履行承诺的。”
景鹿殿下脸色又沉了几分。
可恶!原本他以此来取笑她的荒唐,没想到反而变成她的把柄了!
千浮岛人心各异,除了他以外,肯定还有人盘算着杀这几名人族女子,到时候他要怎么应对?
要一直守在这几名人族女子身边,保护他们的安危吗?!那简直就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