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林菀儿以为他们会附和笑几声,却不想,却是一片沉默。任谁都能瞧得出他们之间的问题,她也只听翠妈妈说过,王氏在生黄梓珊之前曾怀过孩子,后来不知怎地孩子胎死腹中,正因如此王氏一直郁郁寡欢,而后黄瑜收养了木泠,王氏虽一直冷淡,但偶尔亦是微展笑颜的,最终便生下了黄梓珊与黄梓琀,只是却不知为何他们之间似乎还是有一道隔阂。
林菀儿随即便转了话题,“父亲,昨夜那歹人可曾抓到?”
黄瑜平复了片刻,微微颔首,“捉是捉住了,却不想那人竟已服毒,满街皆是武侯,想要潜入黄府那可不容易,如此明目张胆,想来那人定是等不住了。”
“父亲已经知晓那人了吗?”林菀儿接着问,完全未曾顾及王氏那双疑问的目光,王氏实在没想到,眼前这父女二人竟不知不觉达成了某种默契,而此刻的黄瑜眼中闪过的光是她从未见到过的。
黄瑜勾笑一声,“八九不离十。”
“即是回来了,先去给阿翁请安,再回来好好休息吧。”王氏打断他们的对话,“珊儿,今日的刺绣便学到这儿,你回去再细细琢磨琢磨。”
“诺。”林菀儿应着,不知怎地,她总觉得王氏与黄瑜有极深的隔阂,严重到无法轻易复合,她起身拜离黄瑜与王氏,打算去寻木泠问个清楚。
出了主院,紫薇迎了上来,“娘子,小五小六回来了,在紫烟阁的偏厅里等着呢。”她神神秘秘地凑了上来,“据说他们还知晓了一件了不得的新鲜事呢。”
紫薇的神秘迅速勾起了林菀儿的好奇心,她打算暂且先听听这所谓的了不得的新鲜事。
自林菀儿回来,阁中的丫鬟奴婢便添了一倍,原以为这么大的紫烟阁会极为空旷,却没想到如今瞧着竟也热闹非凡。不远处还能传来些许的欢闹声,才至前厅,却见欢闹来源,小五小六正与几个小奴婢唠嗑,讲的不亦乐乎。
其中一个奴婢机灵,见林菀儿至连忙立在一旁行礼,“见过娘子。”其余人一瞧这个奴婢的作为,连忙止住了话语,连忙跪倒,“见过娘子。”
小五小六也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随即凝了起来,乖乖地立在了一旁,一动不动。
林菀儿不动如山,轻声道,“都出去吧。”
奴仆们一听如蒙大赦,连忙跑了出去,前厅只留小五小六。
林菀儿寻了个坐席跽坐着,“那母女俩安顿好了?”
小六道,“回娘子,奴一进门便将她们安置在兰陵坊的妙安堂里,可那里的医生看那妇人像是将死之人死活不收,硬是将咱们两人留在那儿,不过今早那妇人便醒了。”
“听说,你们还知晓了件了不得的新鲜事?”林菀儿问道。
小五接着说,“回娘子的话,这事儿是昨日发生的,昨日奴与小六行至安德坊于桥旁时,正好见了个正着,坊间沟渠中扶浮着一个通体无衣的郎君,待金吾卫们将其打捞时发现,那郎君……”才说一般,小五的脸竟涨红了起来,说话亦开始支支吾吾。
紫薇最是受不了这话说一半的习性,直问,“那郎君怎么了?”
小六接过话茬子,“那郎君除却通体毫无衣裳之外,那处也没了。”
“哪处?”紫薇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当然不晓得,而林菀儿却已然是心领神会了,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制止,小六便将手放至他的重要之处做出了一个刀割的动作。
这动作任凭谁都知道那死去的郎君如何了,紫薇亦是看懂了,瞬而她的脸蛋“唰”地红了一大片。
“后……后来,咱瞧见阿郎带着些人将那郎君抬走了。”小五坚持将他所知的都说完。
小六转动着眼珠子,小声道,“奴觉着新奇,便去打听了下,却发现,这种死法的郎君近几月来已是第二个了。”
“那第一个死在何处?”林菀儿问道。
“听说是死于芙蓉园。”小六道,“像是是个显贵。”
所以,圣人才会将案件交于刑部与大理寺相携处理。
只是,什么人会对一个郎君有如此深仇大恨,竟要扒光他的衣服切了他的男根暴尸荒野?难不成是仇杀?才思及此,前厅便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那银白色的头发极为亮眼。
“小妹,我准备了一夜,终于将东西准备齐全了。”说这话时,她的眼中好似在放光,叫人移不开眼。可看她眼瞎的乌青她也知道,她也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