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连超凡状态都扛不住的剑，没了超凡，又缺少保命手段的唐纳德如何能幸免。

第四剑粉碎了唐纳德藏身的黑袍。

出现在安迪眼前的，是个身形瘦削、高不及胸、面容丑陋的侏儒，根本看不出是和哈罗德一母同胞的兄弟。

他身体像个脱了毛的鸡般畏缩着，面孔却是笑意狰狞。

“老鼠，老鼠，你敢打我，你敢杀我，我父亲一定会杀了你全家，我族人不会放过你的。”

唐纳德内心的惶恐无以言表，在失去伪装后，甚至连正常的思考都无法做到，本能地用出了自己内心深处觉得最厉害的招式。

“你的族人都死在了遗迹，你的父亲今天也会死，你也会死，忘了吗，我们是在死斗。”

安迪语气平淡地说道，但内心却并不平静。

今天发生的一切几乎都是模拟内容的复现，如果他直接直接出手杀了唐纳德，就不会听到那个他还没想出答案的问题。

但那样掩耳盗铃又有何意义，所以他还是和模拟中一样，给出了他早就想说的，杀人诛心的回答。

唐纳德的竖装蛇瞳陡然睁大。

安迪挥舞枝杈，耀眼的雷光再次将唐纳德笼罩，虽然因为连斩两次，面具又好了，但安迪这次用的只是剑六·捷雷震渊。

一方面让唐纳德认清事实，一方面让他失去反抗的可能，但不至于死去。

他还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答出那个难题。

场外，公爵夫人沉默地盯着决斗的二人，没有再解说。

观众也都寂然无声。

当一个活生生的传奇故事真出现在眼前时，他们唯恐一个大喘气将其吹没。

雷光终歇，人们的视线穿过散开的尘埃，看到了拖着残破身躯，勉强站立的唐纳德。

他双腿可见白骨，腰间伤口被仅剩的手捂着，不让内脏流出，胸前的血洞中，隐见跳动的心脏，整个左肩消失不见，糊满污血、布满伤口的脑袋近乎耷拉在胸口。

但他竟然在笑，甚至因过度兴奋而五官扭曲。

瞪大的眼睛，咧开的嘴巴和紧咬的牙齿，加上瘆人的嗬嗤嗤笑声。

雪莉下意识揽紧了三个孩子，大夏天莫名觉得身体发冷，深喘了好几口气，才敢抬头重新看向唐纳德。

同一时刻，被这幕吓哭的孩子，不敢再看到大人比比皆是。

明明只是个丑陋的侏儒，这一刻却甚至比之前天空出现的恶魔更让他们颤栗。

这是什么怪物，他在笑，他为什么在笑？

特别当唐纳德拖着脚步，血淋淋地朝着安迪挪动，无数观看者的心都提了起来，连呼吸都已忘却。

一秒，两秒……

唐纳德挪了近乎三分钟。

时间长到铁枝树干的效果消失，让安迪从树又变成了人。

夏风拂过长袍，凌空而立的两把长剑静静伴着安迪，看着唐纳德走到眼前。

偌大的望月广场，乃至望月城，都回荡着唐纳德的声音。

“嗬嗬，好狠啊，好强啊，我…我…懂了。”

坚持走到安迪旁边的他轰然跪到在地，高举手臂用尽所有力气说道：“命定之狼啊。”

唐纳德腥黄的蛇眼中神采前所未有的璀璨，竟如自我献祭前的狂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