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少有人,不代表没有人。
比如此刻。
林阅辰看着站在祖宅门厅正处明显在等着他的陆云毅的舅舅和表哥,漠然但礼貌地开了口:“舅舅好,表哥好。”
“舅舅?”陆云毅的表哥脸上的鄙夷毫不掩饰,“不要脸的人特别喜欢贴金。你有什么资格叫我爸舅舅?一个戏子,玩物,被陆云毅养着的……”
陆云毅的表哥长得不难看,但气质和陆云毅完全云泥之别。挑剔的神色在他脸上展现,只显得尖酸刻薄,毫无风度。
每次见面都要过这么一遭,林阅辰根本不放在心上,他话都没听完,便淡淡点个头,绕过他们,向正厅内走。
口舌之争毫无意义,当他们透明就好了。
“实际上站得比那些基于各种原因看不起你的人高,让他们不得不臣服,甚至屈服,就是最有效的结果。”
这是陆云毅告诉过他的目标方式,也是他早就明白的道理。
单论财富或者所谓的社会地位,他看上去并没有这两位高。但他之所以会在这里,也仅仅只是基于陆云毅,除此之外,他和他们毫无干系,无谓高低。
但林阅辰云淡风轻,等着挫伤林阅辰而实际上打脸陆云毅的两人却没打算善罢甘休。陆云毅的表哥一把拽住林阅辰的手:“你这是什么态度?”
“云恒,松手。没看人戒指都戴上了。”陆云毅的舅舅嗤笑,“看来是要玩儿明媒正娶这一套了。你早晚得叫一声‘弟妹’,再看不上,基本的礼貌要有的。你可是陆家堂堂正正的大少爷。”
阴阳怪气的话语声里,陆云毅快步从正厅里走出来。
“陆云恒,再不放手,你那位号称泰国最好的正骨师傅,恐怕要马上出场了。”
他眼神凌厉地扫过捏住林阅辰手臂的表哥,声音冷得几乎凝结了冰。
一怔之下,陆云毅的表哥下意识被他的威严逼得放了手,却又不甘,看一眼他爸爸,眼神十足愤恨。
又要挑事,又平不了事,林阅辰在心里替他们叹一句何苦。陆云毅根本没在意端着长辈的架子开口说“云毅啊,今天是你二舅公生日,客人还是要挑挑层次”的舅舅,小心翼翼地托起林阅辰的右手,隔着衣服在他手臂的伤口上轻轻摸了摸:“弄疼了吗?”
语气霎时柔软到像是刚才和表哥冷然说话的人根本不是他。
“没事。走吧。”林阅辰越过陆云毅,向正厅内走。
陆云毅回头带着极度警告意味地看了表哥和舅舅一眼,跟着林阅辰走了。
进了正厅,林阅辰一怔:这场寿宴,左边在舞龙舞狮,右边轻音乐团在奏响乐曲,中间排着十几桌麻将,坐得满满当当。
“闹剧。先去阳台透气。”陆云毅笑着端着两杯冰酒走近来,“我们露了面,待会吃完饭就走。”
正厅连接的阳台面积很大,延伸向庭院,半椭圆形的线条流畅,中间还有个半椭圆形的喷泉。
绕过喷泉,他们走到阳台离正厅最远的位置,一室喧嚣隔得远远的,只留下影影绰绰的乐声偶尔飘过来。
“我小时候,每当正厅开宴席,就会在这儿待着。”陆云毅搂住林阅辰,和他一起靠着阳台栏杆向庭院深处看,“以后我回老宅,你别陪着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