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竹书将饭菜端进了屋子里,迎面吹来一道冷风,浑身一凉,见窗户被打开,外面的风呼啸着,在这荒山野岭极为可怖。
“怎么不关窗户?天冷,你这身子虚,若是着了凉,身边再没个大夫,那可怎么办?”
封竹书将饭菜端到了桌子上,走到了窗户前,不动声色的抹去窗沿上的污泥,关了窗户道:“吃菜吧,都还热着。”
半响,蔚银寒没有动静。
封竹书转身,见蔚银寒在床上盖好被子躺好,静静的躺着,见她望过去,脸色有些为难,像是纠结什么一般,不想看她。
习惯了两人相处时的奇奇怪怪,封竹书也不多意,将饭菜端到了她面前,举着筷子轻笑:“都帮你拿过来了,难不成要我喂你?”
蔚银寒脸色微红,愠怒道:“我不吃,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下了毒?要是你又给我下药怎么办?”
……原身还真是无药可救了。
封竹书嘟囔着:“那我吃一口,你吃一口好了。”
说着,便吃了一勺粥,嚼了半天咽了下去:“你看,我没有事,现在相信了吗?我没有下药。”
蔚银寒的肚子适时叫了起来,封竹书闻言轻笑,又将米粥递到了她的嘴边:“吃吧吃吧,再不吃要饿坏了,这一路上我都难受的紧,何况是你?”
刚刚确实没什么感觉,但是闻到了香味,肚子叫了起来,发觉这胃里着实火烧般的难受,只是让封竹书喂,心里总是不对劲。
“我自己来。”
蔚银寒接过碗筷,封竹书满意的点头,见蔚银寒吃了两口,便将桌子上的清淡小菜又端了过来。
蔚银寒一开始还扭扭捏捏的,后来饿的着实难受,也没了小心思,便静静的吃了起来。
封竹书很喜欢看别人吃饭,有些人吃饭会让人看起来很舒服,蔚银寒就是这样的人,明明在她面前随时随地像个炸毛的兔子,但是到了吃饭的时候,却乖巧的不成样子。
有点想顺毛。
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手,封竹书只是静静的看着蔚银寒。
蔚银寒渐渐察觉到那股视线,小心翼翼的瞥见封竹书时,见她眼里莫名的宠溺,心里猛然颤了一下,有些羞涩,无地自容一般,直接埋头苦吃,不敢再抬头。
怨恨自己心性的不坚定,明明该恨眼前的女人,心里却总是不由自主的产生动摇,被那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温柔化解了恨意,当真无用!
而且刚刚……
一边对封竹书感到恼怒,一边又对自己心性感到羞愧,一来二去心里有些郁结,吃着饭也难以化解,将那碗筷一扔。
“不吃了!”
蔚银寒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
她想要封竹书和她吵一架,想要撕开封竹书脸上带着的温柔面具,想要让自己明白,眼前这个女人不值得动乱她的心弦。
蔚银寒将碗筷摔在了地上,一瞬间碎裂了一地的瓷器,封竹书从沉思中醒过来,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了这个变故,不解的挠挠头。
“你怎么了?生气了?”
女人家的心思一直难猜,封竹书自问活了二十五年也没有搞明白,蔚银寒又是女主,怎么着家里条件不差,定然是个大小姐,那脾气就更难以捉摸了。
蔚银寒不说话。
封竹书只能无奈的耸耸肩,认命的走到了旁边,拿起笤帚扫着地上碎裂的碗筷,嘟囔道:“你怎么吃着饭莫名其妙的生气了?你生气了和我说说不就好了吗?干嘛摔东西吗?”
听着封竹书的抱怨,蔚银寒只能听出一丝丝无奈和不解,没有生气,甚至脾气好的让蔚银寒都不敢相信。
若是自己无缘无故被人摔了东西,不闹个天翻地覆决不罢休,想着封竹书也会生气,便可以吵一架,谁料还是这般轻柔。
这一巴掌,像是柳絮飘到水面上,莫说水花,半点波纹都没有泛起。
封竹书收拾完碎片,去找了店小二,拿了抹布,亲自将地上的米粥清洗干净,又点了一碗米粥。
蔚银寒默默注视着封竹书做完这一切,心里愈发动摇了起来,想着这人或许不那么糟糕?
不,她就是那么糟糕。
蔚银寒眼神暗了暗,她肯是是在装乖而已,绮月山庄的大小姐,如今的庄主,不可能甘愿为了一个抢来的人这般低三下四。
她不能因为她动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