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没一会儿,就见夏止姝刚派去的小宫女跌跌撞撞地小跑过来,脸色惨白,急切地小声凑到夏止姝耳边道:“姑娘,不好了!那花......那千叶佛黄出了岔子!”
她压低了声音,可还是让在场的人听得真真切切,夏止姝面色也变了。
她迟疑又略带着些惊疑看了一眼黎晏,蹙着眉不知道怎么说,黎晏看到她微变的脸色直接转向小宫女,声音沉沉道:
“把花抱出来。”
小宫女不敢怠慢,忙捧着千叶佛黄过来,众人一看都是一惊。
花已经蔫儿了,叶片蜷曲,本来舒展鹅黄的花瓣此刻都好像蒙了一层灰,半点儿看不出来原本娇艳的样子。
辛窈看着这花心里遗憾,千叶佛黄贵在它明媚的鹅黄色和舒展挺拔的花姿,现在变成这样,就是说它是大名鼎鼎的千叶佛黄,恐怕也没人信了。
而另一边夏止姝瞧见了花的样子,就知道大事不好,她一咬牙不带犹豫地迅速跪了下去请罪。
“殿下明鉴,今早臣女派人取花时还好好的,绝不敢怠慢料理,想必是之前的宫人经手时就出了差错!”
千叶佛黄意义重大,绝不能是在她手中出了问题,要不然光是皇后发怒就够她消受的了。
一旁负责看花的宫人早已吓得浑身如抖糠,她也明白这个道理,想到皇后发怒的样子,连连求饶: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奴婢什么都没做,只是按照皇后娘娘吩咐的法子仔细照料这花啊!从前一直好好的......”
此话刚出,夏止姝一记凌厉的眼神扫过去,直接打断她喝道:“真是荒唐!你什么都没做,难道还是我的人动了手脚?日头这么毒辣你们这些宫婢还要把花放在外面,连罩子都不盖上!”
她转向黎晏恳切地道:“殿下,我一早来时,这花盆中的泥土都是干燥的,要不是臣女派侍女将花搬入宫殿内,恐怕......连现在还不如,如此怠慢疏忽,殿下应当狠狠责罚这些宫婢才对!”
小宫女面如土色,几近瘫软,她自知不如夏止姝身份高贵,现在这么名贵的花卉出了大问题,往大了说就是蓄意破坏两国邦交,恐怕不死也要掉层皮了。
当初夏止姝仗着是皇后娘娘请来的贵客,又有传言说她会是未来的太子妃,非要带走那盆花,她们只是小小的宫女,哪里敢和这种贵人对着干?
眼见着太子殿下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肯定是信了夏止姝的话要定罪于她,宫婢哆嗦着连求饶都说不出来了。
辛窈看着小宫女面如死灰般绝望的眼神,心里很是不忍,她看着那株千叶佛黄,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殿下、夏姑娘,此事应当并不全怪罪于这个宫人......”
她突然开口,让几人的目光都瞬间聚焦在她身上,还跪着的小宫女眼睛中突然迸发出激动的亮光。
黎晏语气温和带着点儿鼓励道:“难道屏......辛姑娘有什么别的看法?”
他嘴一快,差点将那句“屏屏”叫出口,幸好及时反应过来改了口,听着只像是停顿了一下。
辛窈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只是望着那株花仔细看着道:“夏姑娘刚刚说日头毒辣,花盆中干燥,责怪宫婢怠慢不曾给花添水才让它萎朽。可实际上要我来说,正是这样才确保了它的生长。”
她的话刚说完,夏止姝便嗤笑道:“怎么可能......”
“住口。”黎晏面色一沉打断她,转而又放柔声音对着辛窈道“你慢慢说,不要着急。”
夏止姝脸色一僵,讪讪地闭上了嘴,面上有点挂不住。
故意忽略了他略带点殷勤的眼神,辛窈别开头,继续说道:“千叶佛黄由北疆藩国进贡,乃是北地名花。那一带的花卉共同的特点便是喜燥热、干旱,忌阴凉,按照习性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