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襄河柳眉倒竖，恼怒地瞪着苏荇，柳襄河一边疼得嘴角抽搐一边嘴硬地威胁“放开我，否则我叫官兵来！”

苏荇这才施施然放开她，笑道“官兵私用，又添一条罪名。”

柳襄河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休想挑拨我和姨母的关系！”

苏荇一边理着衣服上的褶皱一边淡然道“是不是挑拨，柳姑娘仔细想想就知道了，大家都不是傻的，柳大人是怎么教育女儿的，又是怎么教育你的，柳姑娘不会看不出区别吧？”

柳襄河一下白了脸，苏荇心情颇好地转身回铺子里帮叶栀买字帖去了，刚才那份文房四宝被柳襄河摔了个粉碎，不知道店里还有没有一样的。

叶栀紧张地扒着苏荇浑身上下看，一边看一边急得眼角冒泪，叶栀拿帕子给苏荇擦着额角的擦伤，一边轻柔地擦去尘土一边小声抱怨“小姐怎么这么鲁莽，有什么事叫官兵不就好了，怎么就动上手了呢，万一伤着了，我怎么和夫人交代啊！”

苏荇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安抚他“没事没事，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乖，别急了，再急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字帖挑好了吗？喜欢哪一本？要不都买着吧。”

叶栀瘪着嘴，揪着她的袖子，温软的语气里带上几分责怪“小姐别转移话题！小姐是读书的人了，怎么能打架，让别人知道了，又要笑话小姐粗鲁。”

苏荇无奈道“我要不动手，你可就要被她抢走当暖床的小郎君了。”

叶栀霎时红了脸，僵硬地收回在苏荇伤口轻轻揉着的手指，讷讷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苏荇让铺子里的伙计把选好的笔墨字帖包好，又另付了几两赏银，苏荇笑道“摔坏你们不少东西，这几两银子就当做赔礼吧。”

伙计收了银子，粗略一数就知道数额不小，赶忙恭维道“嗨，苏小姐这说的是哪的话，要不是苏小姐，咱们店里还指不定要有多少损失呢，这怎么还敢要您的钱啊，苏小姐一看就是外慧秀中，是读书的好料子，来年定能金榜题名，小店就指望着苏举人照顾了。”

她嘴上这么说着，却分毫还钱的意思都没有，苏荇也不在意，顺着她的话接了几句便拉过叶栀的手，领着她往外走，叶栀还想着苏荇刚才的那句话，小姐不想自己被柳襄河抢去，果然小姐还是在乎自己的吧。

只是叶栀看着已经把话题转移到读书上，正专心致志考较自己学问的苏荇，跳动的心便缓缓沉静下来，他家小姐，好像真的把他当成需要照顾的弟弟了啊。

叶栀歪着脑袋，一边听自家小家一个一个字地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一边神游天外地想着戏本里的故事——这种情况，是不是需要英雄救美来推动发展呢？

叶栀这么想着，所以当走出致砚斋，迎面撞上柳襄河用尽全力砸来的碎花瓶时，叶栀便义无反顾地扑在苏荇身前，粗粝的瓷片直直地插进他柔软的皮肉里，殷红的血缓缓地氤氲在浅绿的衣衫上，像一朵朵刺眼的梅花。

叶栀轻轻蹙着眉，忍着刺骨的疼痛，挣扎着拉住自家怒不可遏的小姐。

叶栀小声道“小姐，别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