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世民继续说道:“然,孙药王托人递上来的奏折,却又是截然相反的另外一种说辞。”
“化整为零,以三十人为一方队,每日清晨绕山一圈,房相,依你之见,这算不算是一种练兵之法?”
房玄龄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确实是军队之中为锻炼急行军能力惯用的法子。
“房相也认为这是练兵,然而怪就怪在这里,除了清晨的绕山一圈,便没有任何后续的练兵之道,房相知道那两千余人每日里都在做什么事么?”
房玄龄摇头不知,家书不如奏折跑的快,还没传来。
“伐木、采石、建设、修路,造粮、还有所谓的兴办工厂。”
“伐木采石是为了建设,而建设的却是标准统一的所谓楼房,房相,你敢信么,遗爱居然在给那些流民百姓建造五层高的楼房!”
房玄龄听的云里雾里,五层?大唐最高的建筑也才两层,五层的房子怎么可能造的出来。
“朕心中所想自然也跟房相一样,只是事实摆在面前,朕又不能不信。”
李世民从案桌上取出一张纸递给房玄龄。
“这是何人所画?如此栩栩如生,这房子...这怎么可能?!”看着手中纸张上的画作,房玄龄狠狠揪了一下胡子。
一栋栋标准化的五层楼房跃然纸上,赫然是房遗爱在网店里购买的设计效果图。
“此画名曰效果图,是遗爱所作。”李世民叹道,“遗爱啥时候作画也这般厉害了?”
房玄龄一头雾水,自己和二子遗爱虽交流甚少,这十几年里也没见过他作过画啊,画笔都没拿过,做哪门子画嘛。
“重点是居然给一帮流民,额...给普通百姓住如此华丽的房子?遗爱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还只是其一。”李世民又取出一摞纸,一张一张递给房玄龄。
“这是其二所谓的柏油路,房相你看看这还是路么,比朕的案台都平整,这种路面若是行马车,即便是普通百姓家的马车也可日行千里吧?”
“这是其三,这画就作的一般了,不如那几张所谓的效果图,此物名曰蜂窝煤,据说是由一种可以燃烧的黑色石块研磨之后加土,再夯实成此种形状,具体作用还尚未得知。”
“这是其四,名曰冷室,用来长期储存蝗虫粉砖,而蝗虫粉砖,便是将大量蝗虫晒干研粉,再加以黏连佐料,也是夯实而成,是那两千流民主要的日常吃食。”
“这是其五,名曰工厂,画的很是一般,朕没有看懂,孙药王说此处可产出一种药水,可以显著有效的预防瘟疫的蔓延!”
一口气把手中的纸张讲解完,李世民踱步挪回龙椅上。
“说是练兵,每日就只是跑跑步,不习武,也不见打造任何兵器,说是建设,给百姓建造巍峨的房子,却不想着加筑厚实的城墙,甚至遗爱那所谓的北山技工学院连道像样的外墙都没有,房相,你说这算造反吗?”
房玄龄眨巴着眼睛一脸懵的看着李世民,一时间接受的信息太多,他有点卡。
“应该不算吧...”
“这自然不算。”李世民揉了揉疲倦的眼睛,“近几日,河北道河南道都已经发了瘟疫,凡感染者,十人九死,然北海县及其周边各县因疫死亡的病例却少之又少,这是为何?”
“有孙神医坐镇,定然...”
“不。”李世民打断了房玄龄的话,“孙药王奏中直言,其中功绩,其只占千一。”
“还请皇上明示。”
“其余皆为遗爱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