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确实多了点。”阿斯也有点不好意思,“但他们可以给钱。”
霍特脸色很难看,但嘴上还是问了句:“给多少?”
“1人1000法郎。”
霍特笑了,笑得像个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玩玩具的孩子:“你大概对卡维医生的价值不太了解,知道卡维在维也纳的手术一场要多少克朗么?”
阿斯自认和卡维还是有点交情的,之前只觉得卡维也就是个比较厉害的医生,但从没把他和钱划上等号。现在一听霍特的介绍,他惊讶地连下巴都合不上了:“你说多少?”
“首排vip座位最高定价2000克朗。”
“那岂不是要1万法郎?”阿斯愣住了,脑子里那堆习惯了和艺术家们讨价还价的脑细胞一时间没缓过神来,“两三小时的手术时间竟然比一副名家油画还要值钱?”
“不然呢?”霍特有些得意,“在维也纳他的手术门票可以做到一票难求,更何况现在是全世界首例肛门成形术,懂么???”
这边话音刚落,另一边坐在沙发上的声音就跳了出来:“会长的意思是只要钱够了就能进?”
霍特轻咳了两声,摇头道:“我可没这个意思。”
“那意思是1万法郎还不够?”
“这可是最具有医学价值的手术,当然要先满足在职外科医生们的需求了。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医学生和实习生,就连我”
“2万法郎。”沙发上的男子直接将价格翻了一倍,“我出2万法郎一人,会长给我准备三个座位就行。”
“可是,协会有规定.”
“3万法郎。”男子站起身,将手里的报纸放在茶几上,整了整衬衣和马甲,然后接过阿斯递来的帽子,“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就算了。”
听到这话,霍特顿时双眼瞪圆,哭丧脸也变成了笑脸:“没想到威尔士亲王竟然对医学如此感兴趣,我哪儿有不安排的道理,远在伦敦的维多利亚女王知道了也会欣慰的。”
“那就一言为定了。”
霍特看着三人离开了办公室,把手里的报纸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由得感叹自己还是丢掉了身为医生的尊严。
这已经是今天下午第四拨人了,霍特一直坚守底线,即使前面也有人出价到1万,他依然没有松口。可现在3万法郎一个座位,还一次性定了三个,他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接受的理由他倒是早就想好了,就是填补医学院那根引水渠的费用窟窿。
“就当是在给卡维筹钱吧,毕竟还有一台更夸张的手术在等着巴黎呢。”
霍特又拿起了另一份报纸,仔细看了两遍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家伙是越来越不得了了,唉,怎么就是个奥地利人呢,要是能永远留在巴黎就好了.等等,我为什么要笑?”
他赶忙走到衣帽镜前看着自己这张有了不少皱纹的脸,忍不住心中感慨:“会长这位子真不是人干的,连我都堕落了.”
刚才还在办公室里的三人很快离开了外科协会。
看得出来,得到了手术剧场入场权限后的威尔士亲王非常高兴,走路都显得轻飘飘的。第一时间给予他这条消息的阿斯,也得到了他的赞扬:“不错啊,夏尔,很机灵,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时间刚刚好,要是等到明天再来找这家伙,天知道3万法郎还够不够呢。”
“我好歹是一名艺术品鉴赏师,卡维医生的技术也算艺术品,自然也在我的关注列表里。”
阿斯笑着把亲王送上了马车,待三人坐定后,这才说道,“亲王殿下,如果方便的话,是不是可以和杜多维尔公爵商量一下.”
“你怎么就那么在意一个俱乐部呢。”
伯蒂知道他要什么,只是两眼一直看向窗外:“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一旦出现在了这个俱乐部中,不就恰恰破坏了你希望它所应具备的高贵感吗?”
阿斯一阵语塞:“这”
“没有你的骑师俱乐部才是你想要的高贵俱乐部。”伯蒂转过脸,看了他一眼,像个朋友般地告诫道,“答应我不要再想它了,好么。”
这时他身边的随从忽然问道:“亲王,手术时间在明天晚上,原本定的宴会?”
“利顿,你觉得那场要宴会值10万法郎?”
随从摇摇头:“我对食物和酒品的价格不太了解,至于那些艺术家们的出场费”
“你是不是被我妈训傻了?”伯蒂皱起眉头,举着手杖在他帽檐上轻轻敲了两下,“想想当初在她庄园里玩的射鸟游戏,我们多么快乐,就算当初真有人送给我十万法郎我也不换!”
利顿脸上依旧没什么笑容:“明白了,我这就让人给他们送上宴会取消的通知。”
伯蒂叹了口气,有感于自己少年时的玩伴变得太过死板,自己又毫无办法:“你可别偷偷把明晚单独见威尼西亚的约会也给取消了,那可是我在巴黎仅有的快乐。”
“可是亲王夫人.”
“我又不是在床上见,你怕什么?”
“知道了。”
“听说奥皇已经离开匈牙利要来巴黎了?”
“大概一周以后到吧,预估在16-17号,具体时间还没定。”利顿看了眼备忘录,“卡维医生已经预定了宴会厅,估计是给奥皇洗尘用的,第一个邀请的就是您。”
“我们的女王大人真是丢给了我一个了不得的任务.”伯蒂闭上了眼睛,“毫无代价地吞下了整个匈牙利,又有卡维.不仅仅是法国,我们和奥地利也得搞好关系啊。对了,弗朗茨那老小子都快40了吧,我私底下是叫他哥哥呢,还是叫叔叔?”
“还是直接叫奥皇吧,正式点。”
“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