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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430.电的另一种用法

外面洋洋洒洒那么多报道,也只是民众餐点后的谈资。那些外人的眼光和论调,无论好坏,无论措辞,对卡维本人都没有影响。

什琳娜的手术刚结束,他就找到了拉夏贝尔夫人和小约翰,仔细做了体格检查和评估。

没有检验仪器的评估肯定做不到现代那么细致精确,但也不会像19世纪做得那么粗糙,粗糙到只是测个体重就草草了事的程度,因为现在连本像样的儿科学教材都没有。

卡维自有一套简单的评估手段,在无法准确预估胎龄的时候,靠观察还是能确认一些东西的。比如身长、头围、皮肤、足底、耳廓、胸部组织等等,同时还有基本的体重、呼吸、心率。

约翰体重2450g,头围比正常水平少了15%,身长短了11%,皮肤稍稍薄了些但不至于半透明,足底皮肤有褶皱,耳廓也定了型。呼吸在35-40之间,心率一直保持在125次/分以上,说明身体基本发育良好,没有硬伤。

这就是一个典型的成熟低体重儿,能做手术,但术前准备要更麻烦些。

首先最重要的就是保温。

新生儿体表面积大,体脂少,产热只通过寒战和脂肪代谢,所以非常怕冷。好在现在是6月,巴黎气温适中,做个简单的暖箱就能把约翰周围的温度控制在35℃左右。

麻烦的还是手术,平时手术中用的器械、清洗用的水都是低温,还要暴露内脏,很容易丢失大量热量,所以在术前需要提前做好加热保温处理。

其次是热量摄入,也就是预防低血糖发生。

新生儿代谢高,液体和热量需求大,成年人补液只需要生理盐水或者5%的糖盐水,婴儿则应该换成含10%葡萄糖的糖盐水。对于本就低体重的约翰,手术来得急,时间也长,只靠输液可能还不够,还需要准备50%的葡萄糖,在低血糖时静脉输注。

在喂养方面还需要补充一些必要元素,比如增加钙和镁的补充,什琳娜的身体没有太多钙可以给约翰,只有靠手术前一天进行补充。还有低体重儿的低凝血酶原问题,需要靠摄入维生素k来预防。

“钙?镁?和豆油?”拉夏贝尔夫人有些不明白卡维的意思,“怎么补充这种化学元素?”

“钙用碳酸钙,镁用硫酸镁,每天1-2g就够了,然后加上几滴豆油(每g豆油含2mg维生素k),全都放奶里。”卡维回头问道,“找到肯帮忙的产妇了么?”

拉夏贝尔夫人虽然没明白吃这两样东西有什么,可还是仔细记下了卡维的话:“手术前就问过了,很多人都愿意帮忙。”

“嗯,那就好。”

之后卡维又说了些关于血容量的问题,里面有很多颠覆认知的东西。

比如新生儿心跳120次/分以上才是正常水平,血液总量大概在250-300ml,所以失血超过30ml就相当于成年人丢失500ml血液。呼吸也不像成年人那样有呼吸储备,如果像什琳娜那样出现气道梗阻,发生呼吸衰竭的速度会快很多,根本没有太多考虑和尝试的时间。

“血型已经在测了,明天一早就完成备血。”

卡维站在约翰的小床边,看着他比其他孩子要小上两圈的体格,心里非常无奈。

如果按照现代儿外科的做法,有瘘道的肛门闭锁没必要急着做手术。本来胎粪就不是固体,可以顺着尿道外流,做好膀胱镜下的清洁和盥洗就行。可以等喂养半个月后,身体长开些再做手术。

但19世纪条件有限,尿道内的情况一概不知,粪便反流进膀胱后堆积产生炎症就得不偿失了。

他也是第一次给新生儿做手术,虽然知道手术方法,但儿外科有太多不确定性。比如麻醉问题,他没有应对任何麻醉意外的特殊手段,还有因缺乏检验引起的低蛋白血症、酸碱中毒,难以消退的黄疸等等.

尽力而为吧。

卡维看了眼拉夏贝尔夫人做的评估记录,觉得没问题后才问道:“内科病房有没有手摇发电机,就是那种用来做电磁治疗的。”

“卡维医生也信这个?”拉夏贝尔夫人有些惊讶,“有是有,前些年还挺流行的,现在已经没多少人用了。”

“带我去看看。”

[马歇尔公司出品-电磁治疗仪(1859):可利用磁铁和电刺激治疗多种疾病。木制箱体内含有大型金属磁铁、轮子和线轴,外部手摇曲柄连接于轮子,配有两个外部手柄及绳索。]

时间很快来到了6月11日,包括主宫医院在内,几乎巴黎所有医院的外科都将下午5点之后的手术进行了改期或者直接取消了。因为那些要为病人做手术的外科医生们,无一例外,都想来主宫医院看看卡维如何处理肛门闭锁。

下午5点30分,主宫医院手术剧场开始对外开放,不过只允许携带有外科协会徽章和医师证明的医学从业人员入场。

就算做了如此限制,剧场门口依然人声鼎沸,有不少非外科专业或者外科水平不被巴黎外科协会认可的医生被挡在了大门外。

大家都在讨论肛门闭锁对婴儿的伤害,以及如果换成自己会如何进行手术。其中也有一小撮人并不认为卡维能完成手术,理由就是新生儿太过脆弱,无法承受长时间切口暴露所带来的身体损伤。

就在这些医生根据号码牌陆续落座的时候,忽然有人发现整个手术剧场第一排的座位仍然空着。而本该坐在那儿的外科学界领头人物,坐的却是第二排。

被卡维特意安排在第四排的霍姆斯几人也觉得奇怪:“第一排怎么没人?”

“听说那是当初卡维来巴黎做巡演的时候特地增设的,后来发现挺好的就保留了下来。”詹韦在本子上画着手术简图,“要是没人的话,我们过去?”

这事儿他们在学生时代没少干,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纽约和巴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地方。霍姆斯马上拦住了他:“别傻了,卡维医生的手术怎么可能有空位留着,还是第一排,我看肯定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

“可巴黎不是早就取消了.”

德拉菲尔德刚要说协会的那项规定,场外就有个大嗓门喊起了某人的名号:“伟大的嘉德骑士、都柏林伯爵、康沃尔公爵、罗特塞公爵、威尔士亲王殿下驾到!”

只见伯蒂穿着一套鲜红色的华丽制服,搭配上白马裤和黑色皮马靴,身后是象征王室的金色披风,手里则是他那根惯用的黑色手杖。左边是他的随从,利顿子爵,右边则是他的女伴,巴黎时尚界的女王,威尼西亚。

利顿子爵还是一袭深蓝色制服,而威尼西亚也穿得很正式,甚至可以说保守,远没有珠宝展上那般妩媚。

他们刚入场就引来了许多人的质疑。

很多医生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英国王室后裔会带着随从和拿三的情妇跑来看一场和政治女人都没关系的新生儿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