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琬更加莫名其妙,她觉得这位定安王是不是有点异于常人,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也不敢随便回答了。
斟酌片刻,她才点点头。
见她一脸淡淡,慕容樾一时哑然。
他或许在她眼里和一条狗也没什么分别,可发了善心,这条狗最后却害死了她。
这辈子,她怕是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沈琬,你……”
“请王爷不要直呼女儿家的名字。”沈琬皱了皱眉,虽不知他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但却立刻打断了他。
接着她退开几步,朝着慕容樾行了一礼。
“今日之事多亏了王爷,若没有王爷,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我一会儿自会去向王妃说清楚,但到底事涉许多人的清誉,我也恳请王爷不要把此事说出去。”
慕容樾只觉嘴中发涩,说不清到底什么滋味,也分辨不出自己到底对沈琬是什么想头,只能立刻胡乱应下。
而沈琬说完则转身出了假山,步履轻轻。
一直到了很远的地方,已经看见寻她的仆人们冲她跑过来,沈琬这才停住脚步,重重地舒出一口气。
即使他今日帮了她,但她还是很怕这个在自己梦里出现的男子。
他这样频繁地出现,是否也将要应验那个不吉利的梦?
沈琬摸了摸空荡荡的耳垂,心沉了下去。
她很快被汪氏带到了崔若仪那里,见了崔若仪,沈琬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把方才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隐去了慕容樾,说是汪氏来得及时,醉汉还没进假山,他们就来了。
崔若仪自然不疑有他,又赶忙让人去醉汉那里问清楚,那醉汉灌了不少黄汤下去,一半醉一半装,此时见出了事,便马上招认是有个仆妇给了他不少钱,让他这样做的,而那个仆妇却并不是王府的人。
崔若仪和汪氏大怒,但既然没出什么事,除了处置那个府上的醉汉,其他也无计可施,倒还庆幸沈琬反应及时。
“多亏了琬妹妹,否则她们自己施了计,反倒还要自己跟着去看,也不知羞耻,倒成了我们王府没有照顾好这几位千金贵女,让她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汪氏一阵后怕,问崔若仪,“这事却是不好再办了,就这么算了?”
崔若仪思忖片刻,细细问了沈琬到底是哪几个人,沈琬仔细想了,才说:“我不敢胡乱攀扯人,正厅里到底是哪几个人,我也说不准了。”
汪氏道:“琬妹妹只管说,宁肯是错了,也不能放过的,而且绝不会牵连到琬妹妹。”
既然做了,那么别人发现了也是在情理之中,沈琬本就心下厌恶这几个人,见汪氏这样说,便把自己能确定的几个人说了。
崔若仪让汪氏一个名字一个名字记下,便对沈琬说:“姨母知道你心善,还想着给她们留点脸面,只是这几个人光来做客就敢这样兴风作浪,还差点让彭城王府难堪,我虽不能对她们如何,但此番过后,我们王府再也不会请她们上门,我眼里容不下这样的人。”
崔若仪又说:“你不用再往那里去了,到开宴为止,你就一直跟着我,左右我这里也全是女眷,不妨碍什么,且那些夫人们想见见你。”
沈琬了然,点头应是,让丹桂取来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三匣香丸香饼,便同崔若仪一同起身去见客人。
彭城王妃特意带来了自己的亲外甥女,为的是什么,大家也自然是心知肚明。
义恩侯府因人丁单薄,沈夔常年不主事,并没有很能撑起门楣的人,只空有一个侯爵的名头,章氏又不大喜欢与人来往,是以众人虽见沈琬气度不凡,娇颜明丽,却又都在心里保留了几分。
“不愧是王妃的外甥女,果然就是不一样。”
“我瞧着是有几分像王妃当年的模样的!”
一时夫人们见到沈琬寒暄夸赞了几句,便也没有继续下文。
崔若仪哪看不出这些人的心思,拉过沈琬笑道:“前些日子分了给你们的香,你们可说好不好?”
“知道是沈小姐亲手制的,我们都爱得不行呢!”
沈琬便接道:“我今日前来,也带来一些香丸香饼,夫人们若是喜欢,便挑些回去,只是怕我技艺浅薄,入不得夫人们的眼。”
刚说完,下人们便端来三个匣子,分别打开之后,未燃已是异香扑鼻。
只见匣中香丸只有大拇指般大小,玲珑可爱,而另两匣香饼,竟是做成了各种花朵的模样,也同样细巧精致,一匣里面是梅花海棠山茶,一匣是桃花杏花兰花,每匣一共九朵,每种各三,码放整齐。
崔若仪也不禁暗自赞叹沈琬心思灵巧,更胜她母亲当年。
沈琬分别指了三匣香丸香饼说道:“这三匣分别是三种不同的香,我不知夫人们喜欢哪种,便都拿了来。”
崔若仪内心一动,这才明白过来沈琬的用意。
“这怕是挑不好,”她连忙说,“不如让阿茕点了给你们闻,只不过你们可别嫌弃我这外甥女笨手笨脚才好!”
一时下人们已经挪去周围原本燃着的香,又捧上新的焚香要用的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