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主隆恩。”

万珩翊见二人被侍卫拖走，喊冤喊枉的，看似他喜上眉梢，实际心中只觉得无力。

从万珩翊集团诈降的那天开始，就注定今后的路是根本不能回头的，不一定哪天就这个下场了。

如果他们不能处于主动位置，那就只能被动，没有和稀泥的可能，选择只剩非黑即白。

黑是生，白就是死。

“改朝换代乃是上天之意，天不留景，留臣，那臣自愿辅佐新主立业，当效犬马之劳，遂许圣上以驱驰，非死不食言。”

当然非死不食言，万珩翊心里头冷笑，那个效忠朝廷的万珩翊早就死了。

“臣随万大人左右。”关川骛干脆道。

“臣，同万大人一道，‘生当陨首，死当结草’。”

徐祐之与沈丹虞说的大相径庭。

“末将同万大人一道。”

陆青鸾为了演的真一点，则是直接跪下叩首。

“好，”皇帝欣慰的点点头，“诸位家中遭难，父母双亡，有的则遇强梁，朝廷不好出手干涉，免不了损兵折将，朕就领了诸位的诚意便是，今后，望诸位‘在其位谋其政’，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是！”

五人齐声道。

一个个儿的，把周千轫看呆了属于是，现在他多少有点后悔，那天晚上摔门出去。

真就信错了人。

他真没想到，本来放下身段去给皇帝当狗腿子，就是为求大赦，顺道跟万珩翊撇清关系，不做那暗地里复国的麻烦事儿。

结果皇帝，竟然先找了他的茬？

既然如此，还是跟着万珩翊干罢，周千轫也想跟个风儿。

“臣......”

“诸位爱卿，退朝，杨忠喜，”皇帝把周千轫的事儿记得死死的，“去把周爱卿的妻女都接来。”

武顺帝甚至都没听见他的话。

“万爱卿，你留下，其余人等，退朝。”

皇帝一挥手儿，连让周千轫说话的余地都没留下。

万珩翊称是，先与旁侧的徐祐之对视一眼，又借着看群臣散场的功夫，与沈丹虞对视了一眼。

俩人顺势轻微点头，就像那夜曹和忠似的，幅度微乎其微，皇帝压根注意不到。

“皇上，您找我。”

万珩翊等最后一个大臣走出大殿门，上前道。

“哦，溪洲，离着顺天府不远，顶慢了，也就三天到，”皇帝对万珩翊全然放了戒心一样，直接就开始派活儿了，“有个盐官死了，很离奇，派你、沈爱卿、关爱卿去查一查，限期三个月，把事儿给查清楚。”

“陛下放心，”万珩翊在朝堂上久违一笑，“臣定不辱使命。”

好家伙，万珩翊从大殿里出来的时候，还怀疑自己在做梦，竟有这等美差事——

血鹤堂的总坛，就在溪洲，那长年起着云雾的海蜃山里边。

........

万珩翊是武将出身，师从景昭帝手下的龙虎将军，时间久远，与那景文帝还隔着十多年。

他坐不惯轿，颇喜欢骑着那匹枣红大马外出，加上人有非凡之貌，时常能吸引众多百姓驻足看着。

一路吹着小风儿回了万府，还没进家门就看见一匹棕马被拴在自家这根门前左侧的朱红柱子上头。

“万宁。”

“哎哎，来了老爷。”

万宁这回来的时候，急匆匆、慌张张的，不像平日里沉稳。

“怎么了，府上出了何事，你慌成这样子？”

“啊呀老爷，方才沈大人前来，说是早早在大堂内等着您，师爷就去招待了，我刚要去上茶，那门口冲进来一位官爷，样貌生的挺端正，身材高大，穿红袍，戴高帽，手上拿着绣春刀便往万府里跑，哎呀......”

万宁又害怕又委屈。

“这也不敢拦啊，那大刀阔斧的，老爷，都是我没用.......”

穿红袍，戴高帽，绣春刀，样貌端正，身材高大，万珩翊心中有了数，这人不是周千轫才他妈有鬼了。

“不是你的错，你回去休息一会罢，本阁去会会他。”

万珩翊瞅着大堂，手极快的拍了拍万宁的肩，往那去了。

老小子，万珩翊直嘬牙花子，你还有脸来万府？

“哟，什么风把周将军给吹来了，万府不缺警备，各路英雄豪杰都在，外有酌卿内有万宁，整个儿万府固若金汤，倒还真的用不上锦衣卫。”

万珩翊一推门，果真看到了满脸焦急的周千轫，还有一个悠然读书喝茶的沈丹虞，一个整理案卷的关川骛。

“老爷回来了。”

关川骛下意识说道。

“嗯。”

万珩翊听见关川骛喊老爷的时候，嘴角抽了一下，为了保全关川骛的面子，还是回应的不咸不淡。

关川骛也极其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脸上的微表情。

“万大人，”周千轫陪着笑脸，“末将有一事相求。”

“本阁知道，有句话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