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健民眼皮一跳,攥紧了手里的自行车把,“你再说一遍?”
其他人哄然大笑,“哟哟哟,刚才还说的满不在乎,这会儿就急了吧!”
宋健民压下眉梢那点不悦,似笑非笑道:“谁急了,少给我扣帽。”
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白玲,还能不了解她?
分手?肯定是谁给她支了招在这玩把戏呢,可惜实在是不太高明。
宋香,“哥!白玲这次好像真生气了,你还是去哄哄吧。”
宋健民往旁边的景观树上一倚,他轻佻的挑了一下眉,“我的傻妹妹,这你可就不了解她了。等会儿你拿张票去给她,一句话不用多说,我保准她明天巴巴的来。”
白玲这边躺下摸着吃撑的肚子正准备接着补补觉。
刚闭上眼,还没睡着就听到外面传来张淑芬的声音,“玲玲,你同学来了。”
接着就是姚秀兰阴阳怪气的声音,“我的好妹妹,有贵客找你呢。”
白玲闭着眼翻了个身,扬声道:“张姨,我今天不太舒服,谁也不想见。”
张淑芬回头看了一眼,转过身来露出为难的神色,“小同学。你瞧这真是不巧了,玲玲不太方便呢。你要不先回去吧。”
宋香来白家也不止一次了,作为宋健民的妹妹,哪次白玲不是亲亲热热的把她迎进房间里。
谁料这次竟是吃了个闭门羹。
小姑娘面皮薄,“那我就先走了,这票是我哥排队买的。阿姨,你帮我转交给白玲姐。”
张淑芬接过票,宋香耐着性子又补了一句,“这票挺难买的,白玲姐明天可一定要记得来,我哥在剧场等她。”
一阵关门声。
姚秀兰捏着票推开白玲的房门。
白玲,“出去。”
姚秀兰,“别装了,这可是智取威虎山的票。宋健民对你可真不错。”
白玲起来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我让你出去,没听到吗?”
姚秀兰转了转眼睛,笑嘻嘻的,“真不要啊?不要那我可就拿着去看了。”
白玲起身从她手里抢了票一把撕了。
姚秀兰眼睁睁看着白玲把票撕掉,人都傻了,“你……你,你!”
“你什么你,送给我的东西我想怎么着,你管得着吗?”
张淑芬站在门外喊她,“秀兰。”
姚秀兰强忍一口气出了房间,马上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呸,耍什么大小姐的架子呀!不就一张票吗?”
宋健民晚上回家,宋香刚上前开了个口子想说今天在白玲那里吃了闭门羹。
他就搂着妹妹的肩膀打断了她,一脸不以为然,“好,知道了啊。今天我宝贝妹妹受了委屈了,明天我替你好好教育教育她。”
宋香见他不当回事也不爱说了。
反正她看这个架势白玲是不会去,估计明天她哥等不到人才会稍微清醒点。
这边白父听到了不少消息,晚上一回家就将白玲叫到了书房。
他坐在台灯下捧着茶杯打量自己的小女儿,“来,坐,喝水。”
白玲在白父对面坐下,她有些不太自在。
原身的记忆中,白父是一位挺好的父亲。
尽管他的工作忙碌,但这些年却从来没有缺席过原身的成长。
不过该说不说,大抵是工作造成的原因,白父的注视已经可以说十分慈爱,但身上还是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听说小白同学最近思想有了很大的转变,准备同那个姓宋的小子分手,到处都在说你这个女同学是陈世美,犯了始乱终弃的作风错误。这是真的吗?”
白玲轻轻点了下头,又忍不住辩驳道:“这可不是什么嫌贫爱富,我跟他宋健民分手又不是因为他家出问题,而是因为他这个人不行。”
白父处变不惊,“哦?这个话怎么说?”
小姑娘的脸在灯光下白皙透亮,一双杏眼原本就大,此时更是气愤的睁大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封建社会,我怎么跟他宋健民谈了一次恋爱就得吊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了?自由恋爱,我有跟他谈恋爱的自由,当然也要有跟他分手的自由!况且,是他先提出分手的,要说作风有问题见异思迁的应该是他宋健民,他们那帮人成天在街上堵女孩,就一副流氓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自己的宝贝闺女似乎这几天又变漂亮了些,不过自家的闺女,他从小看着都是最好看的。
白父那张严肃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他把瓷杯往桌子上一放,“这就对了!我白西瀚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了,干嘛非要吊在一个歪脖子树上。这个思想转变的好啊!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咱们部队里的好小伙多得是。”
白玲踟躇了片刻,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口,“爸,还有一件事,我不想入伍。我想下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