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汲汲(2 / 2)公主何不带吴钩首页

赵嘉容从善如流,温声应下:“谨听父皇教诲。”

“吐蕃使臣不日进京,春闱也近了……礼部那边你多替朕盯着些。”

她颔首领命,唇角笑意越发温顺。

“你我父女二人好些时日不曾对弈了吧?”太元帝招手让宦官将棋盘取来,“新得了一套玉棋子,来同朕试试。”

……

赵嘉容陪皇帝下了几局棋,在用过午膳后才出宫。回到公主府时,已是申时了。

她回内寝脱下厚重繁复的朝服,换回了常服。

“去把府上人的花名册取来,”她对玳瑁吩咐道,“你亲自去。”

皇帝的眼线无孔不入,朝会前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得了消息,未免埋得太深了些。

玳瑁依言照办,将之递过去,触及她冰凉僵硬的指尖,又抬眼见她脸色有些苍白,不由问:“公主可是身上哪不适?奴婢去请太医来瞧瞧?”

公主自小素来畏寒,又有咳疾缠身,每到寒冬,公主府上下便如临大敌,起居饮食万分仔细。

赵嘉容摇了摇头,一面翻开名册,一面道:“昨夜未睡好,有些疲累罢了。”

她兀自翻看了半晌,提笔圈出了几个名字,将之递回给玳瑁。

“去仔细查一查,动作收着点。”

玳瑁会意,接过名册退了下去。

赵嘉容揉了揉眉心,本欲查阅中书省送来的誊写公文,才刚翻了两页,浓浓倦意袭来,撑了片刻仍是困,遂杵着下颌小憩一会儿。

不料醒来之时,天色已渐沉了。

玳瑁侍奉公主多年,自然心知公主人前风光,人后吃了不少苦,见她睡着了便不欲惊扰她,动作轻柔地为她披了件棉毯,又添了些炭火。直至见她醒了,这才叫人端了碗热气腾腾的燕窝进来。

赵嘉容浅尝了几口,低垂着眼睫,若有所思,忽然问:“那个柳……”

“公主是问柳郎君?他名灵均,柳灵均。”玳瑁提醒道。

赵嘉容懒得管他叫什么,只吩咐道:“去把他叫来。”

柳灵均本就生得极美,今日头疼不适,脸色微白,便又添了几分弱柳扶风之意,见之便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他缓步入内给公主请安,仰起头来时,姿容之盛让人微微晃神。那一双潋滟桃花眼,眼尾微翘,眼波流转间勾人心魄。

……

这厢谢青崖交接回京的职务忙得应接不暇,下了职便立马回谢府取了只乌木漆盒,直奔公主府。

陈宝德百般劝阻也没拦住,只来得及通禀公主一声。

谢青崖一路行至暖阁,便见玳瑁恰推门出来,手中端着一只空瓷碗。

玳瑁惊了一下,险些端不稳漆盘,望向谢青崖的神色有些僵硬。

她回过神来,正欲合上暖阁的门,却已经来不及了。

谢青崖已然瞧见了——

半敞开的门内,赵嘉容衣衫半解,盘腿坐于榻上,正为倚在榻边的青衣郎君按揉太阳穴,神色专注又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