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喜庆的大红灯笼照亮整个院子,晃动的影子都是红色。
凉风拂面,吹不散酒后的燥热。
酒席过半,吃饱喝足,三五成群凑在一起闲聊。聊的内容无非是今日的新人,什么孟采找了个如意郎君,她的父母可以放心之类的。
虽是一些客套话,可听在心里总归是舒服的。
相比较这边的安静和谐,孟冬那头可谓是两个世界,吵吵闹闹,烈酒不停下肚,特别是张阿树,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似的。
一杯接一杯,无休止的灌他,就是不让他走。
“来来来,不许走,兄弟们,把他灌醉了。”张阿树自己也喝了不少,黝黑的皮肤透着醉酒的红,黑亮的眼眸带着一丝晕乎。
他晃晃脑袋,神志稍稍清醒些,接着又拿起一坛酒,给孟冬倒满,“接着喝。”
孟冬也不含糊,笑开的眉眼醉人,道:“用碗喝没意思,坛子喝才够劲。”
说着从桌下拎上来一个坛子,挑衅般的看着张阿树,扬起眉梢示意他拿起另外的坛子。那眼神,仿佛是说,谁不用坛子谁不是男人。
张阿树怔住,他就是想难为难为他,没想到他这么较真,直接用坛子喝了。此刻一帮兄弟看着,不喝都不行了。
他尴尬又为难的看了一圈,咬牙道:“行啊,来,喝。”
坛子碰撞的声音响起,随后两人仰头大口大口饮酒。旁人拧眉瞧着,默不吭声,心里却在为两人捏把杆。
大喜的日子,喝酒不可避免,可要喝的太多,这洞房就…
李慧莲瞧着实在不像话,沉着一张脸走过去,勉强笑笑,“阿树,差不多行了,别耽误孟冬的事。”
两人不约而同停下动作,醉意明显。
“喝完喝完。”张阿树重复这句话,实则脑子晕晕乎乎的,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却强装着无事,还想着把孟冬干趴下。
孟冬摆摆手,踉跄了一下,“无妨,无妨。”他对张阿树笑笑,继续道:“接着喝,来。”
一口接一口,酒水顺着坛口流出,打湿了衣襟,大红色变成了深红色,渗透衣裳,湿了胸口。
他放下坛子,眼前一片朦胧,脑子也不听使唤,孟冬摇摇头,随后“咚”的一声,倒在桌上。
“哈哈哈。”张阿树站都站不稳,很是得意,嘴上却不饶人,“撑,撑不住了吧,呕…”
李慧莲嫌弃的撇撇嘴角,“走走,回去。”她招呼张阿树的那帮兄弟,让他们帮忙抬回去。
接着拍拍孟冬的肩膀,“孟冬,孟冬,我们回去了。”
“呃?好好。”他闭着眼,撑起自己的身子,朝着她们挥挥手。
最闹腾的张阿树等人走了,院子霎时就安静了。其他人见状,和孟冬说一声,也跟着离开。
期间,有人说要送他回房,被他拒绝,声称没醉,反正醉没醉他自己说了算。
…
院子静谧,大红灯笼来回荡。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孟冬一人坐在院子里,他缓缓睁眼,双眸清明,毫无醉意。他关好院门,步伐轻快朝屋内走。
尽管脚步很轻,可听在孟采耳里,却不一样。一步一步,就像走在她心间一般,紧张又期待。
方才听动静,把她急得不行,以为孟冬喝醉了,现在见他自己回房,想必醉的也不厉害。
房门关上,挺拔的身影朝她走来,强大的压迫感也随之而来,还未靠近,她便颤栗不止。
“阿冬哥…”她轻唤声,缓解心里的紧张。可再如何掩饰,那双绞着衣裙的手却显示她此刻的心情。
紧张,期待,又羞赧难当。
孟冬应了声,嘴角含笑,撩起外袍坐在她身旁。她低垂着脑袋,红盖头挡住了她的脸,看不见面容,他虽心急,但也不急这一刻。
他平复激动的心情,随后双手掀起了红盖头。圆润的下颚,艳如桃李的脸颊,嫩的能掐出水来,水光荡漾的眸子只是轻轻一瞥,便把他的魂勾了去。
他轻提喉结,将盖头放在一旁,仔细端详她,少倾,暗沉的眸子落在红嫩的朱唇,她轻咬着,留下浅浅的印子。
孟冬闷笑,起身道:“我去拿酒来。”
她颔首,这才抬眸看他。是了,他们还没喝合卺酒呢!
孟冬递给她一杯,解释说:“酒早换过了,后劲小,喝了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