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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属文的话听着虽然咯耳朵,但非常有道理——鹿泠为什么费口舌跟她证明一件她根本没有做过的事。
谁给她这么大的脸。
徐婧听了那句话几乎无地自容,好像被人当众抽了几个巴掌似的,脸皮登时烧的滚烫,小声又跟鹿泠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眼眶发红地跑出了教室。
陆属文挠了挠脑壳:“我刚刚是不是说的有点过分了。”
周陨可能是家教问题,对女孩子绅士习惯了,就连骂人都是拐着弯的阴阳怪气,陆属文就没有那么委婉了,肚子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给人家面子。
周陨淡淡说:“有长进。”
陆属文:“………”
难得能从周陨那张嘴里听见一句人话,果然要跟鹿泠保持同一战线才能得到“来自校霸の夸夸”。
周陨的心情确实好了许多——起码算是解决了一件烦心事,鹿泠在学校里就不会再被用那种异类的眼神注视了。
鹿泠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神情有些莫名地低下头去,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练习册。
中午两个人一起去学校食堂吃饭,周陨给她解释了一下那封辞职信的事。
鹿泠听完怔了一下,低声道:“她不怕开罪了鹿家。”
那个老师现在忽然改口,对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鹿家恐怕也会因此跟她翻脸。
不知道是不是良心未泯,用这种办法来弥补以前的错误。
“大概还是觉得良心不安吧。”周陨说:“你也不用再听到那些流言蜚语了。”
但事实上鹿泠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那些外人的评价对他来说都是不痛不痒的东西。
只是周陨大概会在意……鹿泠眼睫轻轻颤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低头用筷子夹了一口米饭。
中午午休时间只有一个半小时,不够来回走一趟的,很多走读生都直接在教室里面午睡。
吃完午饭之后两个人就回教室了,鹿泠趴到桌子上,脑袋垫着手臂,轻轻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谁在教室里吃了东西,散味道把窗户打开了,外面的冷气从窗户缝里刮了进来,直往人身上吹。
周陨皱了一下眉,把放在书箱上的羽绒外套拿了起来,展开披到了鹿泠的肩上。
衣服上带着一股属于少年的清爽味道,鹅绒的触感也很柔软,鹿泠睁开眼睛,一双漆黑的眸子望着他。
他并没有起身,脸颊仍然靠在臂弯里,自下而上地望,画面无端有些让人脸红心跳。
周陨轻声说:“你上午的时候还咳嗽,午睡不要着凉。”
鹿泠把衣服往上拉了一点,同样轻声地说:“谢谢。”
午睡时候的教室是很安静的,没有任何声响。
周陨睡不着……他还是有些在意鹿泠昨天晚上忽然惊醒时候的反应,他感觉鹿泠似乎真的得了什么病,但是又不想主动去问鹿泠,就让他哥帮忙去问问他的那些医生朋友。
周叙回复说下午替他问问,有消息就告诉他。
到了晚上,鹿泠看起来就好多了——大概不用周陨再去家里陪他睡一晚。
放学后校门口,路灯下面有很多过来接孩子的爸爸妈妈,看起来还很热闹。周陨从书包里拿出一盒猫粮,递到鹿泠的面前:“我给梨花买了点零食,你带回去给它吃。”
鹿泠接过来,抱在怀里。
鹿泠打的车快要到了,很快就会回家,周陨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你昨天晚上那样……”
“会经常发生吗?”
周叙晚自习的时候给他发了消息,医生说像鹿泠昨天那种情况,可能是创伤应激障碍,是心理上的原因,但也有可能更严重一些。
“我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妈妈了,昨天可能是睹物思人,一时反应过激。”鹿泠顿了顿,低声说,“我不能有太激烈的情绪波动。”
周陨愣了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她的心脏不好吗?
……那个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药?
但是鹿泠也没有进一步解释,他的出租车到了,司机给鹿泠打电话让他到外面马路上快点上车。
鹿泠走出去两步,又回过头跟周陨说:“再见。”
周陨看着她,“……明天见。”
昏黄路灯下,鹿泠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周陨缓缓舒了一口气,收回目光,转身回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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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泠开门走进客厅,打开家里的灯,把周陨买的猫粮放到桌子上。
本来一向很积极的梨花今天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跑出来绕着鹿泠打转,不知道去哪儿了,房间里静悄悄的什么声响都没有。
鹿泠觉得有些奇怪,在客厅里四处打量了一番,又拿着猫粮走去了卧室。
梨花卷着尾巴盘在床上,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对他的到来没有一丝反应。
鹿泠的瞳孔骤然一收,大步走到床边,伸出手却没敢触摸,直到有些微微颤抖了,才犹疑地放到了梨花的背上——
体温仍然是温热、柔软的。
梨花被他摸醒了,耳朵抖了抖,迷迷糊糊地“嗷”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