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1 / 2)替嫁寡嫂,性别男首页

傅北时沉默地剥着桂花糖炒栗子,吃了不到十颗,便觉得肚腹发胀,全无食欲。

傅北时买的这桂花糖炒栗子甚合年知夏的心意,一如傅北时本身,不论是容貌、身形,抑或是脾性俱符合年知夏的心意。

年知夏吃着又香又软又糯的桂花糖炒栗子,全然停不下手来,只是剥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吃的速度,委实恼人,傅北时若能帮他剥该有多好?

思及此,他瞥了傅北时一眼,只见傅北时捏着一颗桂花糖炒栗子,并不剥,不知在想些甚么,遂启唇道:“叔叔不喜这桂花糖炒栗子么?”

但是他清楚地记得傅北时曾亲口说过喜欢桂花糖炒栗子。

或许是四年过去了,傅北时的口味变了?

也是,没有人的口味是一成不变的。

譬如,他幼时是最讨厌吃馒头的,因为馒头干,且没有馅料。

后来逃荒时,莫要说是馒头了,连观音土他都能吃得津津有味,甚至还为了一块巴掌大的树皮与大他不少的男孩儿大打出手。

经历过逃荒后,他再也不挑食了。

而傅北时出生之时,其父已被封为镇国侯了,在吃食方面,傅北时定然没受过半点委屈,多的是珍馐美馔供其挑选,挑食不难理解。

傅北时正在出神,“年知秋”的嗓音一入耳,他便下意识地望向了“年知秋”。

这“年知秋”不施粉黛,颇有一股子“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气韵。

“年知秋”的唇瓣不点而朱,这唇瓣正张阖着,他却并未听清“年知秋”在说些甚么,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这唇瓣以及其中的贝.齿、软.舌所吸引了。

不知这唇瓣是何等得柔软?不知这贝.齿是何等得滑腻?不知同这软.舌纠缠是何等得极.乐?

不行,不行,他断不能想如此龌蹉之事。

他的副手周峭时常打趣他是柳下惠,面对其他女子,他确是名副其实的柳下惠,然而,面对“年知秋”,他竟成了人面兽心的登徒子。

年知夏觉察到傅北时盯着他的唇瓣不放,一时间,心如擂鼓:北时哥哥想亲我么?被北时哥哥亲吻是甚么滋味?我从未被任何人亲吻,不懂丁点儿亲吻的技巧,会不会被北时哥哥所嫌弃,抑或是北时哥哥会喜欢我的笨拙?根据话本所述,有些亲吻能勾.魂.摄.魄,不亚于床.笫.之.欢,究竟是真是假?

他欲要阖上双目,猝然闻得傅北时唤了他一声“嫂嫂”。

蔓遍浑身上下的绮思一下子被这一声“嫂嫂”消弭殆尽了。

傅北时顿觉“年知秋”媚眼如丝,吐气若兰,正明目张胆地诱.惑着他与之交.欢,宛若话本中的艳鬼,以吸食男子的精气为生。

他抵挡不住,双手,甚至是整副身体皆已蠢蠢欲动了。

是“年知秋”诱惑他在先,他大可剥尽“年知秋”的衣衫,将其好生惩罚一番。

在他的右手覆上一丈开外的“年知秋”的腰肢前,他及时寻回了神志,命令自己躁动的双足不准起来,而后出于对自己的提醒以及对“年知秋”的警告,他唤了“年知秋”一声“嫂嫂”。

年知夏霎时神志清明,自嘲地心道:北时哥哥已是我的叔叔了,岂会想亲吻我?是我自作多情了。

应是我唇上沾了碎屑之故,北时哥哥才会盯着不放罢?

他用指尖抹了抹唇瓣,果不其然,弄下了些碎屑来。

傅北时目睹“年知秋”的指尖陷入了唇瓣,这唇瓣的确柔软得很。

年知夏从衣袂中取出锦帕,将唇瓣与双手细细地擦拭干净了。

“叔叔。”他心头发闷,面上淡定自若地回应了傅北时的那一声“嫂嫂”。

傅北时观察着“年知秋”的双眼,感受着“年知秋”的气息,不管是双眼或是气息皆一如往常般矜持,压根不是媚眼如丝,吐气若兰。

“年知秋”虽是出身于小门小户,但气质、谈吐并不逊色于名门贵女,且饱读诗书,怎会悖逆伦理,勾引他这个叔叔?

适才显然是他一厢情愿,生了错觉,误会了“年知秋”。

他竟将“年知秋”比作艳鬼,实在不应该。

年知夏继续剥桂花糖炒栗子,一颗栗子肉被他送入了口中,随即在舌尖翻滚着,同时磨蹭着口腔黏膜,但他却没有兴致吃,仅是含着。

不知自己对于傅北时的爱慕是否已被傅北时看破了?

他觉得如坐针毡,但他舍不得难得与傅北时独处的时光,不肯走。

傅北时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道:“嫂嫂方才问了甚么?”

我方才问了甚么?

年知夏咽下口中的栗子肉,良久才想起来,复述道:“叔叔不喜这桂花糖炒栗子么?”

定是自己吃了没多少桂花糖炒栗子便不吃了,才引得“年知秋”发问的。

“我喜欢这桂花糖炒栗子。”傅北时从牙牙学语起,便喜欢这桂花糖炒栗子。

当时他的乳牙还没有长全,为了吃桂花糖炒栗子,稚嫩的牙床与胖乎乎的双手并用,弄得下颌、双手都是津液,却没能将一颗小小的桂花糖炒栗子剥开,急得哇哇大哭。

娘亲坏心地瞧着他,并不施予援手。

最后是年长他十岁的兄长恰巧经过,不嫌弃地接过满是津液的桂花糖炒栗子,帮他剥了,继而将桂花糖炒栗子捏成小碎块,一块一块地往他嘴巴里送,唯恐他噎着。

兄长喂完他一颗桂花糖炒栗子,牵着他去净了面,洗了手,又接着为他剥桂花糖炒栗子。

由于父亲常年征战在外,他曾一度将兄长当作父亲一般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