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一声凄厉的大喊,梁后青回到山洞,发现妹妹不见了,心里一惊!扔下东西跑去找。
很快,便撞见一身血迹的她。只见她低着头,一手拖着野兽、一手拎着野果。
他心里顿时一紧,大步冲了去。来到跟前查看她的伤、责怪她为何跑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在洞里等!?”
她不好意思的眨眨眼,还是向他笑了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哥哥……你看桑葚……”
他担心极了,扶着她回了山洞,帮她清理伤口包扎。她嚼着带回来的点心,津津有味的吃着。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倒是不怕疼,我恨不得伤在我身。我明日得去换些药。”
她拉起来自己的裤腿,当日焚身的烧伤,只留下淡淡的痕迹。“我好的快,哥哥。”
夜里,两人面对面而卧,躺在稻草和兽皮垫起的床铺。
她睡不着,单手枕在头下,盯着他看。
男子身不同的味道,她闻着凑近了一些,他额前发丝被轻轻吹动,她动了动耳朵,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慢慢的有了困意,闭眼睛睡去。
过会儿,后青睁开了眼睛,抬手挠了挠额头。他其实并未睡着,一直在心中盘算换药之事。
他也看向了她,洞里燃着守夜的火堆,微弱的光亮照在她脸,她的眉毛和眼睛、脸颊和嘴唇,她轮廓清晰,皮肤干净。
她呼出的气息带着点心的香甜,被他闻着如数吸入,额头的痒可以抓挠、心头的痒只能任其生长。
他心里猜想多年后她的模样,天地之大、世道艰险,若能两人相伴,隐居深山,安渡此生也好。
就这样,两人相依入梦。
第二日,一大早,他仔细的叮咛、耐心的嘱咐,几步一回头的下山去了。
他向村民四下打听,很快问出了申烁的住所,那是一处富贵的大宅子,外面停着几辆马车。
车厢灰黑,刻着字“黎”,难道他们是晨黎族人??
后青前,与守卫说明来意,很快申烁迎了出来,差佣人拖着野兽尸身进去,他自己领着后青入了院内。
映入眼帘是一颗大银杏树,地铺着滑石小路,有养鱼的水池、有花草石山,屋子架起高于地面,回廊就像是河岸栈道。
这院子,当真典雅好看,与晨黎的野蛮暴戾…大相径庭……
内院中坐着一个老者,花白头发、锦衣华服,单手支在茶桌,神色慵懒。
申烁前禀报“义父,人领来了。”
后青向前一步,端正的行礼,“在下梁后青。见过老伯。”
老者差佣人了茶点,招呼道“边喝边聊。”
后青并没有碰,直接问道“老伯,我想用兽皮换好的疗伤药..”
老者端详眼前的少年,定是出自百朝……多年的粗衣粝食,但又很是规矩、很是端正。问道“你可知道,此兽名为何?”
后青“我自小长在山里,会打猎,但没什么阅历,还请老伯说明。”
老伯“此妖兽,名为狞,游走于大山之间,甚是少见,不知你是如何抓到…几个钱币可够?”
他朝申烁使了个眼色,立马递过来一个小袋,里面是一把晨黎的铜币。
后青放回桌,抱拳于前面,恭恭敬敬的说“晚辈受教,我此行并非求财!我家人也是捕兽时,受了很深的伤,我想换些好的伤药。”
他坚持着自己的所求,老者看他没故作聪明,却还十分坦诚,接着说“给你府中最好的药膏。日后若还有这等乘货色,你可以直接来我府。”
后青立马起身,向老者行礼“晚辈谢过老伯!”
老伯笑笑,道“钱也带,日后会用的。对了,老夫姓贾。”
后青道谢离开,他一路小跑回了山里,焦急的踏进山洞。
“妹妹!”
“……哥哥,回来了~”
还好,她乖乖的在等着,他松了口气,叫她过来用药。
他小心翼翼的帮她退下衣服,虽同食同寝几个月,但他一直很守礼克己,爱护她尊重她。
衣物散出的味道,淘气得钻入口鼻。他眼睛死死的盯着伤口,确保目光不会飘到别处。
她说……想去别的地方看看,远处还有别的山、别的村子。他说外面乱世危险,还不如暂且相安在此。
她对外面的一切都很好奇,总是嚷嚷着下山看看,终有一日,他实在拗不过她,下山前专门给她备了一双皮子手套,她也是听话得带。
那日她初入尘世,一切都新鲜有趣。
村民们不畏惧她,对她有说有笑,买小吃时大叔会多送她一些,闲逛时大婶会夸她生的好看。她头一次见到孩童,忍不住俯身去瞧,而孩子的爹娘也容得她观望逗弄。
之后,日子有了规律。两人一起外出打猎,还学起别人做了护送财物、传递信件的营生,两人的见识越来越丰富,她也学会了一些民俗、规矩,懂了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