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你这句话我就更放心啦!”
在等餐期间,陆读和程几何闲来无事,两人联机打起了游戏。祁青暮看了一会儿手机,不知怎么的,侧头看了看一旁的孟洋洲。
孟洋洲还是刚进来时的姿势,坐在椅子上,一手搭着桌子,一手撑着扶手,歪着头看向窗外,耳机塞在耳朵里,也不知在听什么。
祁青暮收回视线,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两下。
忽然,他灵光一闪,打开微信,找到孟洋洲的聊天界面,打了一段话,在发出去之前犹豫了一瞬。
不过也只是小小的犹豫了一下,随后飞快点下发送。
桌上的手机震了两下,孟洋洲侧眸,看见弹窗上的提示后,挑了一下眉毛。
他没有直接跟身边坐着的人对话,而是拿起手机,抱着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打开微信,看见祁青暮发来的那句话,久久没有动作。
祁青暮等了一会儿,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这次,他得到了‘回复’。
“跟我出来一下。”孟洋洲站起来,沉声对他道。
丝毫不意外,祁青暮站起来,安抚地对陆读和程几何笑了笑,然后跟在孟洋洲身后,走出了包厢,留下屋子里剩下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烧烤店有点热闹,不管走到哪里都很吵。
孟洋洲似乎真的需要一个安静交谈的地方,走了一圈之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后还是祁青暮找到服务生,向他们借用了一个暂时没有人的包间,才压下了孟洋洲的火气。
这间包间在二楼的尽头,两侧似乎没有客人,绝对安静。
自进入这里之后,孟洋洲就站在窗前,像刚才一样,仿佛窗外有什么景色吸引着他。
祁青暮沉默了一会儿,确定对方是在等自己先开口。
“所以,我说的对吗?”祁青暮含糊地问了一句。
刚才他在微信里问了孟洋洲一个问题,孟洋洲没有回答,而祁青暮后面附加的那句话,显然让他的内心多了一种别样的情绪。
这个问题也很简单。
“你觉得呢?”孟洋洲语气平淡地说,一半表情陷在阴影中。
“我觉得,可能没那么准确。”祁青暮谦虚地说:“你刚才的样子,很让人担心。”顿了顿,他补充一句:“连几何那样大大咧咧的人都察觉到了。”
孟洋洲忽然轻笑一声。
“祁青暮,我不打听你家里的事,你倒反过来打听我家的事了?”
“所以我说,只是猜测,而且没那么准确。”祁青暮叹息一声,“如果让你生气的因素是我的话,你绝对不会一言不发,其他人也一样。刚才我们坐过来的时候,你走神了。”
微信里的问题就是:你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吗?
第二句附加:是父亲,还是母亲?
有关孟洋洲家里的情况,祁青暮了解得真不多。除了知道他家里有钱,本人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少爷之外,他家里是做什么的、家底大约有多少、到底是不是在南城定居,这些都是未知的。
这三年里,他听说过的孟洋洲家人就只有他的父亲,再就是需要家长的时候,会凭空出现几个黑衣保镖。
没见过他的父亲,更悲凉的是,从来没听说过他的母亲。
“你想知道什么?”孟洋洲似乎妥协了,他伸出手,随便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双眼紧盯着祁青暮,缓缓坐下。
祁青暮摇摇头。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他走近孟洋洲,轻声道:“我家里的事情已经足够麻烦了,脑子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人的家事。不得不承认,我想要安慰你,因为你是孟洋洲,是我相处了三年的舍友。”
是舍友,是朋友……
孟洋洲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我什么都不在乎,祁青溪。”
孟洋洲哑着嗓子说。
“除了你。”
悲凉的声音让包间的温度似乎下降了些许,两人的气息却更加凉薄。
祁青暮眸光微闪,宛如星河般细碎的光芒闪烁几下后,归为平静。
“抱歉。”他的声音很低,轻缓地仿佛来自月夜下的低语,“孟洋洲,我们是朋友,现在是,未来也是。”
“你觉得,我想跟你做朋友?”
“是我。”祁青暮从容地揽下所有,“我想跟你做朋友,你愿意吗?”
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间,孟洋洲说不出‘不愿意’三个字,也不想说出‘愿意’这两个字。
青年没有逼他做出选择,可是在这一刻他明白,不管怎么回答,未来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孟洋洲黑眸深邃,他猛地站起来,朝祁青暮走过去两步。目光从他的额头上掠过,一路向下,最终停留在那张浅色的薄唇上。
喉结动了动,孟洋洲嗓音沙哑地开口。
“我想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