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哉坐在冰凉的地面上,他身后的墙面上如同泼墨一样,被鲜血染红,身下也有着红色的印记。他双目无神,仿佛已经死去多时。
这是继国缘一醒来看到的第一个画面。
“这样很难打扫哦。”缘一叹气道,无论多少次,他都不习惯直哉这样徒劳无功的做法,之前不是已经好起来了吗?
“没关系,适量放血对身体有好处。”直哉终于回过神,手上和脖子上的伤痕已经被反转术式治疗的差不多了,原本深可见骨的伤痕已经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粉色的疤。
“看来你是疤痕体质。”虽然平时都在沉睡,但也跟着直哉学了不少新奇词汇的缘一用直哉的手摸了摸他另一只手上的伤疤。
“用袖子盖一下就好,不过…即使割喉也死不掉,真是方便啊。”直哉叹气着从抽屉里翻出药水,血迹可不是用水洗掉就可以的,还得仔细去除他残留的蛋白质。
“下次,用点好打扫的方法吧。”直哉一边擦着地板,一边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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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布瘤?”海老名惊讶的看着过来八卦的加地和原守。
“虚!海老名医生小声一点,这事传出去了对我们东大没有半点好处!”加地赶忙上前捂住海老名的嘴,他神经兮兮的四处张望,生怕有人注意到这里。
“听说当时还是西村医生做的手术,就是我们新上任的外科部长西村医生。”原守补充到。
“我当然知道,但是,西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海老名遗憾的叹气道“也不知道西村还能当多久的部长啊。”
“这种情况,蛭间院长也保不住吧。”加地看起来也是遗憾,但其实他心里非常高兴,比资历和手术能力,谁又能和他比呢?
“这件事一定不能传出去,西村正在接待重要客户,万一那位不高兴要走,院长恐怕就得吃人了。”海老名小声的警告加地,原守他们,让他们不要说小话。
“但是,病人已经知道了。”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直哉,吓了三人组一跳。
“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不对!病人为什么会知道啊!”加地已经不知道是先吐槽直哉如同一样没有预告的出现,还是先吐槽有人不固医院的名声,将最糟糕的结果告知病患。
“一定是大门医生吧,真是一点不让人省心!”三个医生抱怨着,自从直哉跟着大门学习开始,东大医学院的办公室对他,就跟没有门一样了。
“不,是我。”直哉坐到了他们对面的桌子上,两条细长的小腿在空中晃啊晃。
“你们的贵客是我母亲大人,我总不能让一个连纱布都能忘在病人身体里的糊涂蛋,来为我亲爱的母亲大人做手术。”
直哉眼里充满了悲悯,虽然夏油夫妻不能将西村医生怎么样,但是母亲是一个完美且高傲的人,她不会允许犯过错的人在她面前晃。
“不过,这也是他应得的,如果不是他在手术过程中和小护士们谈笑,这样的错误,应该就不会犯了吧。”
第一次,这是三人第一次正真的感觉到,禅院直哉是大家族的公子这件事。
“加地医生,蛭间院长向我母亲推荐了您,您不会让我们失望吧?”直哉看向加地,他此刻又重新充满了活力,他像个学着蛭间院长的样子,拍了拍加地的肩膀“可别让老师在赚一千万哦。”
说完直哉从身后拿出三袋特产袋子“给,这是家兄从北海道出差带回来的点心,希望你们能喜欢。”
三个袋子,每袋里面装了三盒点心,海老名打开点心盒,没有点心做为铺垫,只有福泽谕吉那张讨人喜欢的脸。
“啊,直哉君真是客气,放心,你的母亲就跟我们的母亲一样!我们一定会照顾好母亲大人的!”
“…我妈还生不出你们这样大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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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夫妇在病房内沉思着,病房内的其他病人都劝他们,放宽心,医院都主动为他们免医药费了,何乐而不为。
可这不是钱的问题,问题是他们害怕医生会不会在把什么东西拉下。
手术不做不行,夏油妈妈握着丈夫的手,她的手在颤抖,希望和恐惧在她心里蔓延。
“妈?我给你带来汤,喝点吗?”夏油杰拿着保温桶,给他的父母带了午饭,今天下课比较早,所以带了饭来医院。
大家都夸赞夏油杰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说有他在,他们夫妻就是晚年也能平安喜乐。
当天傍晚,夏油妈妈把已经在这里守了两天的丈夫和孩子一起赶了回去,她在心里暗自做了决定。
“所以,手术。”大门拿出手术同意书,最近她每天都来,拿出纱布瘤对于大门来说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恢复也会很快,不影响日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