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皇后(1 / 2)偏执王爷的火葬场首页

夜深风露重,甄真晓得阿音未见过华清池的夜景,正巧今夜屋内燥热,她便携着阿音出门去了花园。凉亭内许是有人傍晚搭了躺椅,她们一人一个仰头靠着。

阿音思及白日里与赵承誉的对话,偏头看向甄真道:“适才我瞧见宁公子来过?”

“是啊。”甄真轻叹,发出长长一声叹息,“过来同我说,先前的事情是他失了轻重,让我别再同他生气早些回去。”

没想到赵承誉的话这样有效。

阿音想了想没再继续问,不管甄真怎么想她心中都有定数,阿音没必要再多给她烦恼。况且作为好友,阿音是不希望甄真继续委屈自己的,她不想看见前世的结局。

两人默了片刻,甄真自言自语道:“道理我都明白,或许他只是为了不被人戳脊梁骨。可阿音你知道吗?刚成婚那会儿我曾是抱有过幻想的,琴瑟和鸣,日子总不会过得差。”

“但如今日复一日,倒叫我看开许多。”

阿音微顿:“看开了什么?”

“姻缘、爱情、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若要活得好,还须得自己快活。”甄真回头与她对视,眼角浅浅洇着红意:“你可莫要走了我的老路。”

阿音低低应了一声。

夜风习习,兴许是这夜太过静谧,阿音收回视线闭上眼时,她耳边传来甄真的无声低泣。知晓她心中苦闷,阿音便佯装小憩充耳不闻,不知那声音持续了多久,她晕晕乎乎做了场梦。

梦里是她去世那年。

头七已过,大雾掩盖的宫里仍旧四处裹着白布,洒扫的宫女们安安静静,四面八方都充斥着诡异的气息。阿音心头带着诧异,转眼到了筑云殿。

外殿空空荡荡,阿音轻车熟路地到处张望着。

未行几步,她在内殿看见了床榻上面无血色的赵承誉。彼时已至二十四的赵承誉,眉目早已失了稚嫩,他低敛着眼,唇色白的吓人。

阿音心思复杂地盯着他瞧了会儿,一时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从前还活着的时候,赵承誉待她也不算差,只是温情总来的突然去得也快,可若说好,那从她身体中分走了七年的血都要喊冤。

她走后,赵承誉这副模样又做给谁看。

阿音不欲再看,却听见庆云在一旁规劝:“皇后娘娘已经去了,陛下总得爱惜自己的身子。娘娘在时您一味的不在意,如今人没了才后悔……哎,到底是来不及。”

皇后娘娘?

阿音被这四个字复又吸引了注意力,她拧着眉头重新看过去。

前世到她死前赵承誉都未立后,更何况这是她的头七,又哪里来的皇后娘娘。

“你不懂。”赵承誉垂眼捂着伤口咳嗽着,反复失神地念叨着这三个字。

他心口的伤因着咳嗽沁出血,庆云火急火燎地唤了人去寻太医。等他回到内殿时,就与阿音一起看到,赵承誉从枕下拿出被血迹染透又晾干了的纸。

赵承誉神色眷恋又痴迷地抚摸着,血块糊住的地方硌手,叫他红了眼喃喃自语:“你竟这样残忍,死别都不同我再见一面,连句话……都不肯留给我。”

阿音看的分明,那正是她死前提笔又落下,最后什么都没写,被口中喷涌的血染透的纸张。她眉心紧拧,觉得赵承誉古怪又可怕。

“早知失去你这样痛苦,那日就该跟了你去。”赵承誉低低的笑。

掉落的眼泪打湿了怀里的纸,他慌张地用手去蹭,又怕将其揉破,只好停下动作。

阿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举动,心中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动摇都没有。若说这只是有关前世的梦,那上天给的惩罚也太轻了些,她失了性命,赵承誉却只用哭一哭就好。

真是可笑。

她为这场阴谋设计所遇见而付出的,是她即将二十二岁的灿烂生命,是她瞬息即逝的一生。而在此之后,赵承誉依旧是至高无声的帝王,苏墨茵也仍然是他的心头好白月光。

只有她,蠢笨如猪才将赵承誉当做神明。

阿音拂过脸上的泪,最后看了一眼赵承誉。她走时卷起风,内殿里的珠玉帘微晃,床榻上的赵承誉闻声恍然抬头,视线越过珠帘遥遥朝阿音看去。

“阿音——”他失神喊。